三春景 作品

第 77 章 宮廷歲月077

郭敞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事。




曹婉儀今日妝扮的格外特別,不能說是宮妃樣式,倒更像是外頭瓦子裡女藝人的扮相。上身穿著夏日輕薄小衫,下身則是一條前後開胯的肉紅色旋裙,旋裙相對較短,能看到裡面穿的是大紅色的吊墩褲。




旋裙是京師妓.女‘發明’的,為了使前後開胯,方便妓.女騎驢——律法規定,妓.女地位低下,不許騎馬坐轎,出行只能騎驢。雖然這法令如今也漸漸過時了,但一些正式場合,妓.女依舊是隻騎驢的。




吊墩褲就純粹是女藝人穿火了的,這原本是北邊遊牧民族的褲裝,相對此時中原這邊的普通褲裝要更緊身,而且還能外穿...若以此時人們的感知來說,穿這種吊墩褲,大約類似現代女子穿絲襪,性感的隱喻十足十明顯。




說實話,曹婉儀這樣妝扮,其實是很出格的。不過她不在乎這個,她知道官家就喜歡她偶爾出格的樣子。而且她這是在自己的漱芳殿才如此的,想來也無人敢出去亂說什麼。




曹花容的認知沒有問題,郭敞確實喜歡她大膽出格的樣子...曹花容是生的很美,但除了美貌外,她性格上亦有吸引郭敞的地方,不然她也不能如此順風順水地做到眾嬪之首,聖寵隆重——郭敞看慣了後宮賢惠的、正經的妃子,偶爾也會想看看大膽熱辣的。




這種大膽還不能由余紅雲、孫崇崇這種出身極其低微,可以說是‘下俚婦女’的后妃來展現。相反,她們若真的帶出太多風塵味道,郭敞是要生厭的。




就是要曹花容這樣出身於官宦人家,自小熟讀《女戒》,由母親規訓長大的大家閨秀,她這樣的來大膽一下,出格一下,才別有一番風味。這大約也合了男人的根性,愛勸風塵女子從良端莊,凜然不可侵.犯,要看良家女子淪落風塵,豔麗不可方物。




若不是如此,《桃花扇》裡做什麼要叫李香君撞柱流血,關盼盼在燕子樓上十年‘殘燈伴曉霜’,為什麼能流傳千古。而文學作品裡描述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們,遭遇不幸,於是淪落風塵,更是保留節目。




這裡面的原因自然是很多的,但不可否認,其中暗合了人性中相當幽暗的一面。




曹花容衝一邊圈椅上坐著的郭敞笑了笑,將手中的團扇插在後腰,如此就更像瓦子裡的時髦女藝人了。然後,一旁有樂聲響起,是會樂器的宮女演奏的,曹花容就合著樂聲跳起了《踏搖娘》的舞步。




顯然得寵這些年,曹花容也不是一點兒L長進沒有,多少學了些東西,其中就包括這舞蹈。




曹花容的舞自然不能和孫崇崇這等以歌舞出名的妃子相比,在會舞蹈的后妃中只能說是普通。但對於郭敞這個觀眾來說,舞蹈的水平本來就不是最重要的——他要觀賞最高水平的舞蹈,有的是人能跳給他看!




重要的是此時此刻,跳舞的人是曹花容,她以一種后妃少見的大膽、無拘束,在討好他。




似曹花容這樣士大夫之家出身的頂級美女,以這樣低的姿態全心全意奉承,可




以說是極大滿足了郭敞的掌控欲、佔有慾。




《踏搖娘》是健舞,舞步節奏歡快,跳完一曲的曹花容臉上浮出紅暈,在這正熱的日子裡,真是出了不少汗。這時侍女早準備好了擦洗的水,但她只是接過擰乾的帕子,將將擦完臉和手,就倚坐在了郭敞膝頭。




“官家!”曹花容抱著郭敞的肩膀撒嬌:“臣妾跳得如何——可別說不如孫修容,官家真要是那樣說,臣妾就要傷心了!”




郭敞摸了摸她的臉,心裡其實有些不喜歡大夏天揣著一個比他更熱,還在流汗,衣衫都被汗溼的妃子。不過他對曹花容到底有些忍耐力,而且剛剛他才被取悅到,這個時候更多些大度。所以沒表現出不喜,反而是笑著道:“這就要傷心了?但你跳得確實不如人啊!”




“官家!”曹花容媚眼如絲,撒嬌更甚,嘴唇也撅了起來。




“好罷...”郭敞笑著拍了拍曹花容的背部:“雖則宮裡有的是人跳得比你好,可誰叫朕就喜歡看你跳呢?跳得真是好極了,技藝不是上乘,可是風流韻致,誰能與朕的婉儀相比?”




曹花容聽了這話就高興了,又興高采烈地服侍郭敞飲酒。一應做派,倒真像是京城正店酒樓裡,‘擦坐’的女藝人、妓.女了——京城裡的大酒樓,常有打扮入時的女藝人、妓.女盤桓,一見客人入座,就上前主動陪坐侑酒,若客人有需要,還能彈琴唱曲。完事之後,客人只要在桌上按行情留下‘小費’即可。




這等女子就稱之為‘擦坐’。




郭敞被服侍的高興了,自然也是要給‘小費’的,只不過一位婉儀娘娘的身價,一個皇帝的手筆,就不是那點兒L銀錢了。




“說吧,今日這般樣子,還如此乖巧,定然是有事求著朕了。”床上的帳幔已經放下來了,郭敞撫摸著佳人雪白的膀子,興致上來了,暗示意味強烈。




這會兒L是午後,按理來說郭敞作為皇帝不該‘白日宣淫’的。但規矩是死的,皇帝偶爾來這麼一回,誰又會作死去上綱上線?最多就是陪著皇帝‘胡來’的人,事後會被人說閒話罷了——不過漱芳殿是曹婉儀的地盤,除非是有宮人不怕被拔舌頭,想來是沒人敢出去說這些的。




曹花容吃吃地笑,彷彿是怕癢,又彷彿是在調.情。她不肯直接說,而是先勾著郭敞來了一回,才在收拾時說明了目的。




“...妾是有事求官家,只是不願意那時候說。那時候說了,就算官家答應了,臣妾也不敢信呀!”曹花容略帶調笑地說。




此時雖沒有‘床上的許諾信不得’這樣的總結,但大概的事兒L,大家也是心裡都有數的。




郭敞就喜歡曹花容表現出大膽,甚至放.蕩的樣子,這種時候當然不會生氣,覺得這番調笑冒犯到了自己。只會順著說:“如今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