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戶千燈 作品

第 67 章 067

第六十七章




在雲大和翠湖附近散完心,舒白秋就回了月榕莊。




羅絨已經將需要轉達的事告訴了傅先生,舒白秋便去了茶室。




雖然少年已經提前一天拒絕了葛阿姨,但他還沒有給出對先生的答覆。




他仍在斟酌和考慮。




傅斯岸還沒有回來。他原本說好晚餐會回來吃。




不過臨近傍晚,男人卻忽然打開了電話。




“臨時有事,我可能會忙到凌晨。”




電話那邊,傅斯岸的嗓音低磁依舊。




他的背景聲卻聽起來有些嘈雜,似乎正在處理什麼忙碌的臨時事務。




男人照舊叮囑道:“好好吃飯,晚上早點休息。”




舒白秋乖乖點頭:“好。”




掛完電話,舒白秋才發覺。




雖然傅家的事都已經處理完,但這兩天來,先生似乎比前段時間還要忙。




少年不由咬了咬指尖。




不知道……那些被報道的走.私案件,是不是還是影響到了先生?




夜晚,舒白秋去休息時已經不早。




但他回主臥時,先生還一直沒有回來。




直到舒白秋在主臥睡著,時間都已經過了凌晨一點。




傅斯岸才終於回到了月榕莊。




主臥的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剛脫下了長風衣的傅斯岸走了進來。




男人無聲地走到床邊,在床邊沉默地看了好一會兒。




良久,他才俯身。




在少年柔軟的頰側輕緩落吻。




這個吻其實很輕,如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並不至於將人親醒。




但床上的少年卻沒有睡沉。




傅斯岸才剛一起身,就見少年動了動,臉頰從深埋的軟枕中微微抬起一點,沙啞低軟地叫了一聲。




“先生……?”




這種還沒睡醒的迷迷糊糊模樣,更讓人心尖柔軟。




“睡吧。”傅斯岸放低了聲音,抬手將少年肩上的絨被輕拉了拉,掖得更嚴。




他緩聲道。




“今晚已經沒事了。”




熟悉的嗓音,伴著夜色的深。




更讓人沉沉地墜入夢鄉之中。




床上的少年,在睡著之前,似是也只來得及說出半句囈語。




“先生,也……”




也休息吧。




傅斯岸知道少年的後半句要說什麼,但他卻沒有應聲。




而或許正是因為傅斯岸沒有應,床上的男孩似乎也沒有睡好。




將近半分鐘之後,本該沉沉睡去的舒白秋又動了動眼睫,好像在瞌睡中忽然回神。




他喃語似的,軟軟地又叫了一聲:“先生……?”




傅斯岸深深看著他,卻並沒有像往日那般,直接將少年哄睡。




男人也沒有上床的準備。




他只是低聲道:“




還沒忙完。”




“我還要去書房一趟。”




舒白秋的眼睛懵懵地眨過幾次,動作遲緩。




他這時才慢半拍地聽懂,先生只是來看看自己,接著還要去忙。




都這麼晚了,還……?




少年想著,他半昏沉半睏倦,反應也很慢。




但接下來,對方的一點動靜,卻讓舒白秋倏然清醒。




因為,傅先生居然嘆了口氣。




舒白秋怔然清醒,下意識地抬眼看向了先生。




“怎麼了……?”




他知道先生的工作一向繁重,卻從沒聽過,對方這樣明顯的嘆憂。




而月色之下,傅斯岸的神色略有意外。




似乎是沒想到,舒白秋還沒有睡著。




“沒什麼事。”




舒白秋聽到男人的聲音,他的背上還被輕緩的力度拍了拍。




“接著睡吧。”




但舒白秋已經睡不著了。




他揉了揉眼睛,撐著手臂想坐起來。不過還沒起身,舒白秋就被一陣沉穩的力度按了回去。




舒白秋抬眼,傅斯岸似是有些無奈,他無聲地嘆了口氣,終於開口。




“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乾燥溫熱的觸感在舒白秋的頰側貼了貼,傅斯岸碰完他,才收手,道。




“沒事,我已經在處理了。”




舒白秋聽了,第一反應便是:“是因為之前舉報走.私鏈的事,先生被牽連報復了嗎?”




他問得這麼快,一看就是還在一直惦念著這些事。




傅斯岸也聽得頓了下,才道:“不是。”




“那些事我已經處理好了,不會再有危險。”男人緩聲安撫道,“這個不用擔心。”




見少年仍有擔憂和疑慮,傅斯岸才終是透露了一些。




“是北美那邊,有一些問題。”




難怪先生會這樣熬夜。




舒白秋心想。




他問:“那先生要回北美嗎?”




“不。”傅斯岸搖搖頭,“相反,是我不能回去。”




舒白秋沒怎麼聽懂:“不能……?”




室內並沒有開燈,兩人只借著月色相談。




朦朧的月影中,舒白秋說著,卻見床邊的男人俯近下來。




他的唇上也微微一熱。




“不早了。”近在咫尺的距離中,吻著他的人緩聲道,“早點休息吧,睡醒再聊。”




舒白秋的眼睫輕動,他想起先生還要去書房,便也沒再追問,乖乖應聲。




“好。”




“先生忙完……也早點休息。”




月色中,身前的男人表情不甚清晰,但舒白秋似乎還是看到他笑了笑。




“好。”




又在那柔軟的唇畔落下一吻,傅斯岸將少年安置好,才起身離開了主臥。




室內復又歸於了沉寂。




***




只是




這一晚上,舒白秋睡得並不算好。




雖然他沒再被噩夢驚醒,但因為擔心熬夜工作的傅斯岸,舒白秋清晨很早就醒了。




結果還沒睜眼,少年就發現。




身側居然是空的。




舒白秋微頓,伸手去探了探。




床鋪是涼的。




這一整晚……先生都沒回來休息嗎?




舒白秋坐起身來,在屋內看了看。




室內空無一人。




傅斯岸的確沒有回臥室。




不過,在舒白秋想要下床的時候,臥室的房門卻被推開了。




“醒了?”




傅斯岸端著一個玻璃杯走了進來。




舒白秋怔了怔,旋即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少年皙白的腕間,正慣例戴著一隻智能表。




想來是因為手錶的睡眠監測,才讓傅先生知道。




舒白秋已經醒了。




男人走過來,還將手中的玻璃杯遞到了舒白秋的唇邊。




“喝一點。”




那是一杯溫水。




舒白秋抿了小半杯,清甜的水流潤澤了初醒後微澀的喉嚨。




傅先生是醫生,他的確很會照看人。




可是……




舒白秋忍不住想。




可是先生自己呢?




“先生昨晚一直沒有休息嗎?”




喝完了水,少年抬眼看人,輕聲問。




床邊的傅斯岸也低眸看他,修長的脖頸間喉結微提,低應了一聲。




“嗯。”




“那現在要不要歇一會兒?”舒白秋問,“時間還早。”




說話的時候,少年還把身側的床被淺淺地掀開了一角。




傅斯岸放下了水杯,垂眼看他,沒有說話。




就在舒白秋以為對方沒有聽清,打算再問一遍的時候。




他的眼前倏然一暗。




床側的男人倏然俯身,身形整個壓覆了下來。




舒白秋原本坐在床中間,卻被人推按著,重新倒回了床鋪中。




傅斯岸的手撐在他的頰側,將軟枕按得沉陷了幾分。




可真正陷下去的,卻是被吻得更狠的男孩。




舒白秋被深深吻住,被攫取了氣息。他的唇間還帶著被溫水染溼的清澈水汽,此時卻被另一個人寸寸舐過,盡數掠奪。




剛剛那杯水,傅斯岸並沒有喝。




現在他卻彷彿從心上人的唇間,補足了必須的水分。




舒白秋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突然被親,甚至他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兇野地被吻。




所以即使親吻漸深,氣息難繼,舒白秋也沒有過多的驚訝和推拒。




他只是溼著長睫,安靜地乖乖承受著這個長吻。




可是,在等到近乎缺氧的邊緣,被咬腫的唇瓣終於被放開時,少年卻倏然睜圓了眼睛。




因為,放開了他唇齒的男人,此時卻並沒有像往日那般




停下動作,等他稍緩。




相反,傅斯岸順著舒白秋清瘦的下頜線,一路吻了下去。




觸過少年的喉結,鎖骨……甚至隔著單薄的睡衣,到了心口的。




“唔……!”




舒白秋猛然輕顫,長睫灑落一小片細碎的淚霧。




他倏地咬住了唇,下意識地想要將自己蜷縮起來,卻被另一股不容拒絕的力度壓住了。




身上的男人單手按著他,嗓音比親吻之前更為低。




“小啾,”傅斯岸叫他,“讓我抱一下。”




男人的聲線很沉,啞得有些低鬱。




聽起來似是比平日更為森鬱薄涼。




舒白秋卻不由得為他將心都軟了一分。




先生好像很累,很需要休息。所以才想抱抱他。




少年的胸口淺一起伏,慢慢地放開了自己微繃的身體。




他還主動伸手,輕輕搭環一下對方的頸背。




“辛苦了……。”




傅斯岸抬眼看過來,薄涼的上側鏡邊遮住了男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