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柏念也覺得今晚的青年有點奇怪,看到他的擬態,不僅沒有急衝衝地抱過來,臉埋進他的絨毛裡,然後從裡到外摸個遍,還一言不發,表情變得極為冷淡、奇怪。




為什麼……




對擬態垂耳兔的新鮮感過去了嗎?




柏念也心裡不舒服,才多久啊,明明半個月前這麼喜歡,見到他的擬態恨不得黏在他身上,親來親去,手一直撩撥著他——




現在就膩了嗎?




果然是年輕,沒有定性,熱情來得快,散得也快。




“他不主動就你主動唄,情侶之間就是要點新刺激,不過你也不要太主動,見好就收,最好假裝都是不經意間的動作,讓他為你胡思亂想、神魂顛倒……”




時倫的話慢慢浮現在腦海,柏念也揣在肚子裡的手悄然拿出,又猛地縮回去。




他餘光瞥向徐牧,對方依舊看著桌面的不倒翁,臉上看不出在想什麼。




主動點……柏念也心裡默唸,蓬鬆的尾巴繞到徐牧的手腕,輕輕摩挲。




他舒展四肢,努力讓自己的毛茸茸,最大面積地捱到對方手臂。




徐牧覺得手背有點癢。




尤其是手腕,溫熱的觸感包裹著,像徜徉在絲絨裡,僅僅挨著也能發燙。




徐牧慢半拍地低頭,一條漸變奶咖色的尾巴,左右擺動。




胸前的垂耳兔依偎著他,耳朵輕輕顫動,可能是冬天的緣故,後背的絨毛量比以前更加蓬鬆柔軟,看起來手感極好。




徐牧深吸一口氣,太陽穴突突跳動。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把懷裡的垂、不對,念也哥放到隔壁的床鋪上。




動作極緩,生怕驚動了什麼。




柏念也不明所以,懸空的瞬間,就被徐牧擱置在床沿。




“咚”,一聲沉悶的響動,他嚇了一跳。




徐牧膝蓋落地,直接跪下來了。




兔子鼓鼓的小臉依舊可愛,聳動的鼻子上下翕動。




他一臉蒼白地看著柏念也,簡直心如死灰。




他想道歉,但又知道怎麼解釋。




——對不起,我不知道兔子能變人?




這種類似於三歲小孩都知道的常識,聽起來比撒謊還要不真誠。




除非他說出自己重生穿越,並非原主的事情。




徐牧:“……”他不會被當成怪物抓起來研究吧?




靠,毀滅吧。




柏念也不知道青年在幹嘛,難道……是為了吸兔子做準備?




他遲疑片刻,慢慢伸出手,搭在對方臉頰。




沒有反應。




柏念也小心翼翼地挪過去,害羞地用臉去蹭徐牧脖頸,偶爾偷偷側過頭,一下又一下地親吻。他還試圖模仿對方曾經的行為,努力蹬腳,將肚子挨在下巴的位置。




——這樣可以了吧?




雖然扒拉得手痠,腿也有點脫力,但他全身依舊緊貼著徐牧,讓對方感受到全




方位的毛茸茸攻擊。




徐牧:!!!




他瞳孔微微睜大,下巴和脖子全是軟乎乎的絨毛,暖和舒適,整個人舒服得飄飄然,忘乎所以。




他的本能覆蓋理智,一雙罪惡的手伸出,按住兔子身體,熟練地找到趁手的位置,從後背摸下去,虎口卡住腿中間,鼻尖埋肚子,猛地吸氣——




啊,兔兔味,是香香軟軟的兔兔!




忽然,響起一聲黏糊的輕哼聲。




“嗚……”




徐牧一滯,埋著的頭僵住。




等等,他在幹嘛——




垂耳兔=念也哥




念也哥=垂耳兔




徐牧抖了抖,攥住兔子的手倏然鬆開。




猝不及防間,柏念也摔到被子上,四腳朝天,懵懵地看著上面。




好可愛啊……一秒的念頭轉瞬即逝,徐牧更加慌張,兩隻手在空中胡亂比劃,磕磕絆絆地道歉:“對不起,念也哥,我剛才沒注意,你、你、你沒事吧……”




他想把垂耳兔抱起來,看看有沒哪裡摔到,但想到對方是誰時,又停在半空,指尖虛虛擦過毛髮,彷彿在掂量什麼,試圖以最少的接觸面積,查看垂耳兔的情況。




總而言之,就是無從下手。




柏念也眨眨眼,慢吞吞地翻身,重新站起來。




他往前走,將腦袋放在徐牧懸在半空的掌心,蹭了蹭,像在說“我沒事,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