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春 作品

第 46 章 你們別打了啦(?

謝星珩正跟小魚猜燈謎,突然聽見有人喊他。




他回頭看,十來個書生朝他走來,讓本就擁擠的街道更加水洩不通。




江知與趁著他們沒到跟前,就跟謝星珩說:“不然你還是跟他們聚聚?鏢局離這兒不遠,我過去那邊等你。”




謝星珩不要。




他今天就是陪老婆。




街上不是敘話的地兒,兩頭互相瞧見了,謝星珩就牽著江知與往那邊走,一群人順勢貼著街沿,到了酒樓的堂屋。




為首的書生是俞平府的顧顯耀,字慎行。




這次中秋詩會,就是他攢的局。過來以後,他先自我介紹,又把其他書生逐一介紹。




顧顯耀攢局攢得很有技巧,豐州和楓江的書生他全下了帖子。今天是為了認識謝星珩攢的局,家鄉人多,謝星珩來的概率就高。




餘下再請了些相熟學子,兩邊交流熱鬧。




部分人被考試影響,或是心情不佳,或是身體不適,最後來的人有二十四個。




陸續有人從酒樓裡出來,光是介紹,就花費了好一會兒。




街頭喜慶聲濃,說話靠喊,謝星珩聽見顧顯耀的嗓子都啞了。




他臉上笑著,心裡腹誹:難怪大家都想出名,名人效應真好。人脈這不就自己來了。




謝星珩也自我介紹,因沒取表字,又一次尷尬,決定回家就翻翻書,給取個“藝名”。




江知與對外大方,從見著這批書生開始,半點不露怯,乖乖站在夫君旁邊,臉上笑容一成不變,介紹到哪個書生,他也跟著移目認臉,目光掃過即收。




等謝星珩介紹他,他才一併行了平輩禮。




這些書生們好奇謝星珩的夫郎,在上頭還起鬨,樓下見了,一個個規矩得很。




年少一些的,不太敢直視江知與。年長一些的,更加守禮。




見面無波折,顧顯耀邀他們上樓坐坐:“上頭沒有請唱的,就我們幾個對對詩,聊聊文。商行儉也在,我剛還跟他說定絲綢的事,你倆逛久了也累,來歇會兒?”




商行儉是上陵府人,大名商柏,古代比較愛叫人表字。




謝星珩沒常跟書生打交道,把這個記下,默默把顧顯耀的名字替換,改叫他顧慎行。




熱熱鬧鬧的見了面,半分面子不給,太不近人情。




謝星珩就說上去坐會兒,然後帶夫郎回家。




叫江知與待在男人堆裡,他們也說不出口,都欣然答應了。




腳步剛轉向,許行之慌慌張張跑下來,攔著謝星珩:“我、我找你有點事。”




謝星珩側目:“什麼事?”




許行之不擅長撒謊,憋紅了臉,說:“不太方便講,換個僻靜地,我跟你詳說?”




顧慎行把許行之肩膀勾住,沒個正經書生樣,強帶著許行之往酒樓二樓去。




“許兄,你可真不懂事,大過節的,你去哪裡找僻靜的地兒?回了包間,你們躲角落說說悄




悄話還差不多!()”




許行之一個勁兒的往後面躲。




他是真的文弱,上頭的趙銘挪不動,現在顧慎行搭在他肩上的手也甩不開。




躲不開,就只能回頭看,表情都在著急裡,顯得很是猙獰。




謝星珩:?




你急什麼?u()u[()”




許行之不好直說,可他不直說,上樓了,趙銘跟謝星珩撞上,兩頭吵嚷開,場面更加難看。




許行之大喊道:“我有話對你夫郎說!”




謝星珩:???




你很好。




你很有膽。




無端被提名的江知與同樣疑惑。




他沒做虧心事,又不是來個小哥兒要找謝星珩說悄悄話,所以腦袋很清醒。




他看許行之不像是要跟他說悄悄話,這般姿態,更像是不想他們上樓。




江知與對許行之的初始印象是“背鍋俠”。




當時在農莊,因為江玉昭跟他說謝星珩可能有舊相識,小謝帶著他去找這幾個書生對峙。




恰好許行之不在場,其他書生默契甩鍋,全說是許行之的錯。




其他方面,他是聽陳管事說的,說許行之話少,也不常在給他們讀書的小院待著,但辦事認真,交代給書生們的記賬、對賬工作,就許行之完成得最好,從未出錯。




江知與抬頭看上面。




好巧不巧,他看見趙銘在二樓欄杆處往下看,四目相對,他跟活見鬼了一樣,腳下臺階踩空,差點兒摔著了。




難怪不讓他們上去!




謝星珩撈了他一把,也看上面。




謝星珩:“……”




好傢伙。




錯怪許行之了。




許行之果然有當背鍋俠的潛質。




他們夫夫倆抬頭看了以後,都變了臉色。樓梯上的人,不論看不看得見二樓欄杆,有沒有視角盲區,都從眾抬頭。




顧慎行也是個伶俐人,他當即順著許行之的想法,從最高一級臺階轉向,面對謝星珩夫夫倆,笑眯眯說道:“許兄既然跟你們有話說,那我也不好從中作梗,你們同鄉敘敘舊吧。”




“從中作梗”的用法,讓謝星珩很懷疑他的學歷。




不過這不重要。




謝星珩要上去看看。




顧慎行顧不上禮節,連著給江知與使眼色。




江知與不看他。




江知與也想上樓看看。




他只是在家裡見過趙銘一面,話都沒有挑明說,兩人剛碰面,趙銘就問了汪汪吃什麼,緊接著就是“人狗論”,把他罵哭了。




父兄過來,趙銘都沒告辭,是被堂哥拉著,落荒而逃。




當時堂哥下帖子,是約他來豐州玩,那之後也沒聯絡過,哪來的誤會?




只能是趙銘過後聽說了他們家招婿的消息,會過意了,對那天的行為感到懊悔,又無法補救。




年歲見長,空有秀才的名頭,回家連口熱乎飯都沒有,事事都得




()自己親力親為,自然越想越惆悵。




江知與條件也不差。年少色美,家底豐厚,京中還有當官的親戚,不論那個方面來說,入贅都不虧。




趙銘膽氣只有那麼一點,清醒時,他是比較慫的人,他沒有承擔事件後果的能力。




怪就怪在今天多喝了兩杯。他對謝星珩有嫉妒,也對此次科舉沒有信心。




這就碰上了。




中秋熱鬧,燈塔附近更是人聲鼎沸,周邊的酒樓都爆滿,一桌酒擺開,半途裡就添人,酒樓裡進進出出者眾多。




他們在樓梯上僵持一陣,就有人催。




謝星珩拍拍顧慎行肩膀,也給許行之說:“放心,我是個講理的人。”




一行人上了樓。




包間大,裡邊擺了三桌酒,中間的屏風撤了,人再聚進來,顧慎行闊氣加酒加菜,把謝星珩跟江知與安排在東邊那桌,都是俞平府人,跟趙銘隔得遠遠的。




他舉目四望,沒見著江致微,側身找他書童,低聲詢問:“你家公子呢?”




硯南說:“還沒回來。”




江致微也接了帖子,考完就過來了,吃酒吃一半,碰見江萬川帶著幾個弟弟妹妹出來看花燈,人跟他打招呼,他只好過去聊一陣。




不知被什麼拖住了,這時還沒見人。




顧慎行無奈,只好拉著許行之,一左一右把趙銘架在中間,把他看著。




越是這樣,謝星珩越是好奇。




江知與在桌下戳戳他腰側,給他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