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以進為退

 眾戶部官員喜笑顏開，諛詞如潮，七手八腳指揮力夫把箱子往裡扛。 

 戶部有錢他們的日子就好過，且得罪人的事兒都叫賈琮幹完了，他們樂得坐享其成，別說拍幾句馬屁，便是讓他們叫爹都行。 

 “國公，這次收穫不小啊。”馮遠掃了一眼，笑道。 

 賈琮伸出兩根手指比了比。 

 “高，實在是高。”馮遠豎起大拇指，喜翻了心。 

 這兩千多萬現銀入庫，日子就寬鬆了。 

 賈琮自有打算，道：“這次老弟一鼓作氣把能得罪的全他媽得罪了，還望正方兄主持公道。” 

 馮遠把胸脯拍的砰砰作響，義正辭嚴地道：“不勞吩咐。所謂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 

 老弟公忠體國，誰敢動你，我戶部上下數百口人，定與他不共戴天！” 

 賈琮呵呵一笑，道：“多謝大兄高義。” 

 “義不容辭。” 

 兩人正說著，忽見兩個小黃門飛馬而來。 

 “陛下急召定國公見駕。” 

 賈琮早有準備，道：“帶路！正方兄一會見。” 

 馮遠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頭格登一聲，這小子又耍什麼花招。 

 “臣賈琮參見陛下，恭請聖安。”賈琮熟門熟路進了養心殿，納頭便拜。 

 熙豐帝總算找到一個出氣筒，喝道：“你在搞什麼名堂！為何突然抄沒了京中如此多宗親、勳貴的產業！ 

 你，你膽大妄為，膽大包天！誰給你的膽子！氣煞朕也！” 

 賈琮不慌不忙地道：“啟奏聖上，臣是按聖上的聖諭辦事，正是陛下給臣的膽子。” 

 熙豐帝斥道：“混賬！朕什麼時候叫你去抄人產業？” 

 賈琮無辜地道：“陛下，臣不是便宜行事麼。臣三日前便發了通牒，奈何如今欠債的是大爺，愣是被人視作廢紙，臣只好秉公執法。” 

 熙豐帝氣得吹鬍子瞪眼，道：“你倒會給朕找麻煩，抄了多少，都還回去。” 

 賈琮攤手道：“啟奏陛下，東西都賣了，還不回去了。” 

 熙豐帝一愣，冷哼道：“你倒手腳麻利，賣了多少錢，如數退回。” 

 賈琮小聲道：“陛下，兩千多萬兩都退回麼？” 

 段準、霍鵬等本來一言不發，聽到這個數字都眉頭一挑，相視一笑。 

 霍鵬忙出班奏道：“陛下，臣以為此事還須從長計議。” 

 “臣等附議。” 

 熙豐帝也吃了一驚，乖乖，一日之間就弄到兩千多萬銀子，心頭也有些捨不得。 

 別說，賈琮這混賬雖會找麻煩，不過弄錢倒是一把好手。 

 因乾咳了一聲，瞪了賈琮一眼，道：“起來罷。” 

 “臣謝陛下不罪之恩。”賈琮忙道。 

 “你倒會順杆子爬，朕什麼時候說不罪你？”熙豐帝罵道。 

 賈琮陪笑道：“臣心如水，不阿權貴，為國庫挽回兩千多萬虧空，略有小過也抵得過了罷？霍相，該你說話了。” 

 霍鵬忍笑道：“臣以為定國公高節清風、冷麵寒鐵，為國效力，不宜苛責。” 

 顧濤、董儀也道：“臣附議。” 

 熙豐帝先前的怒火早隨兩千多萬白銀去了，因順勢下了臺階，淡淡道：“也罷，念在你一心辦差，雖說手段差了些兒，朕就不追究了。 

 這筆錢留一半出來，皇后也好以此打發了她們，省得天天來朕這裡聒噪。” 

 賈琮道：“臣謝聖恩，不過現在臣拿不出錢來。” 

 “嗯？這是什麼話？不是你去抄的，你去賣的？”熙豐帝皺眉道。 

 “皇上容稟，臣深恐這麼大筆錢放在錦衣衛不妥當，方才都送到戶部了，請聖上召馮部堂奏對。”賈琮一臉單純地道。 

 段準、霍鵬等暗暗點頭，鬆了口氣，方才聽說熙豐帝要退一半，足足一千多萬銀子，可把他們嚇壞了，如今銀子進了馮遠的口袋，那就安全了。 

 熙豐帝想到要和馮遠打擂臺，便大感頭痛，揉了揉太陽穴，瞪了賈琮一眼，擺手道：“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還嫌朕不夠頭疼？” 

 “是是，臣告退。”賈琮答應了一聲，偷眼往上一瞧，試探道：“陛下，如今算來還剩下不少虧空，臣私想著久歇無久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得得，你還是回去歇著，還嫌不夠亂？清繳之事暫緩。”熙豐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