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生長》（136）黑色產業

               　　換乘貨梯，來到十一層，</br>“叮”一聲，電梯門一打開，便看到幾名壯漢背對著他們，</br>兩名戴圓帽的哥倫比亞幫馬仔，兩名穿白衣的極真組組員，</br>四個人邊抽菸邊聊天，聽到電梯響動的聲音，其中一人說道；</br>“把貨推到d區。”</br>“快一點！別特麼磨磨唧唧的！”另一人沒好氣地催促道。</br>亂堂政放低槍口，與陳星對視一眼；</br>顯然，這些幫派分子同時擔任監工和看守工作，因為從來沒人找過麻煩，變得懈怠起來，</br>把他們當做了碼貨工人，甚至都懶得回頭看一眼，</br>·</br>這一次，山上徹也不再有絲毫的猶豫，</br>拎起工具箱裡的大扳手，掂掂分量，掄圓了，照著後腦勺猛砸過去。</br>不必多言，陳星、亂堂政、阿凜也都幾乎同時發起偷襲，</br>就像是給他們量身訂製的數目，一人解決一個，完事兒以後，在四具屍體上搜刮起來，</br>找到兩支鋸短槍管的雷明頓泵動式霰彈槍，兩支hk自動手槍，一把割香蕉用的闊刃大砍刀。</br>·</br>“真夠貼心的噢，剛進門兒，就給咱送裝備~”</br>“幸好，安防系統被小紅關掉了，他們的守衛也比較懈怠。”</br>“我有預感，這一層不簡單，肯定戒備森嚴。”</br>“小紅說了，這一層的密碼鎖要靠咱們自己打開。”</br>“門鎖總會有辦法的，重要的是，接下來，很難避免正面衝突了，”</br>“為安全考慮，讓少主墊後吧。”</br>徹也注意到，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過來，感覺自己被輕視了，怒道；</br>“看我幹啥，我知道該怎麼做！</br>在千年塔，老子可是單槍匹馬殺出了一條血路！”</br>說著，徹也撿起砍刀，一刀剁下屍體的手掌，塞進口袋裡。</br>現在，大家知道少主的決心了，都在默默點頭。</br>·</br>出了電梯廳，穿過一段幽暗的走廊，</br>Led燈光穿過排風扇的縫隙，投射出令人壓抑的光影，</br>掀開兩層厚厚的簾子，用那血淋淋的手掌刷了指紋解鎖，穿過氣動安全門，裡面豁然開朗。</br>漆皮牆面，水泥地面，工業風的裝潢風格，這一層不太可能出現辦公桌了，像是走進了開發區的某家工廠；</br>木托架上整齊碼放著橘色的塑料大桶，角落裡堆放著大量鼓囊囊的編織袋，堆得像小山一樣高，也不知裝了些什麼。</br>穿著塑膠防護服，戴著防毒面具的工人開著小型叉車，正在碼放和運輸這些大桶和編織袋。</br>一名戴安全帽的叉車工看到他們經過，看到徹也身上的血跡，看到亂堂政手裡端著的霰彈槍，</br>沒有尖叫，沒有慌張，謹慎地低著頭避免對視，裝作什麼也沒看見。</br>工人們知道，自己的僱主做得是怎樣的勾當，對於他們來說，沉默是生存的秘訣，</br>他們早就習慣了，惡劣的工作環境，手持武器的幫派分子在身邊轉悠，稍微慢一點就招致辱罵。</br>他們早已變得麻木，像是一具具疲憊無情的行屍走肉，為了月底那點可憐的薪水，自顧自忙著手裡的工作，</br>儘量不去想，這幫陌生人是來幹什麼的。</br>·</br>“你們……聞到了麼？”</br>“聞到了，刺鼻的味道。”</br>“比指甲油還難聞。”</br>“那些塑料大桶，還有編織袋裡的，都是些什麼鬼東西？”</br>“工業化學制劑，我猜的。”</br>空氣中瀰漫的味道足夠令人警覺，</br>齋藤凜凜花找到了放置勞保用品的小庫房，四人戴上防毒面具，擰上濾芯，套上塑膠衣，</br>看起來有點兒像戰爭電影裡的核子步兵。</br>“太悶了！”陳星抱怨道。</br>“我覺得挺好，不容易引起注意。”</br>穿過危化品倉庫，繼續往裡走，</br>看到許多長條形的工作臺，</br>上面有試管、燒杯、蒸餾瓶、、滴管、量杯等玻璃器皿，</br>有些容器被耐腐蝕的塑膠管連接起來。</br>一名工人正用酒精燈加熱燒杯，裡面的渾濁液體咕嘟嘟的冒泡泡，產生的廢氣被排風扇迅速吸走。</br>牆上貼的密密麻麻的，全是操作流程、注意事項，白板上用紅筆寫著一串可疑的化學式，</br>徹也走近了觀瞧，</br>他知道“C”是碳，“o”是氧，“h”是氫，其他的字母代表啥，就不太記得了，</br>這些元素連在一起一大長串，在他看來如同天書一般。</br>他有些後悔在化學課上睡大覺了，至少也該找隆俊多補補課。</br>·</br>佩戴「監工」袖標的男人氣沖沖地朝他走來；</br>“喂喂喂，看你半天了，擱這兒開小差是吧，趕緊幹活兒去！”</br>監工看到防毒面具鏡片後的眼睛，感覺有些不對勁兒，</br>低頭一瞅，看到徹也握著帶血的砍刀，又看到端著霰彈槍的亂堂政；</br>監工嚇得嚥了口唾沫；“對……對不起！打擾了！”</br>“趴在這裡，敢動一下，老子特麼一槍打爆你的狗頭~”</br>“別……我還有家人……”</br>“閉嘴！狗仗人勢的東西！”</br>“凜姐咋還生氣啦~”</br>齋藤凜凜花想起些不堪的回憶，皺眉說道；“我小時候，在黑廠打過工，</br>最痛恨這幫監工二狗子，仗著手裡那點兒權力，對著窮相親們吃拿卡要，比工廠主還可恨。”</br>“乾脆宰了這孫子，給凜姐出氣。”</br>“沒必要，都過去了，那樣做的話，太幼稚了……”</br>穿過化學制劑區域，來到下一道工序，</br>工人們將燒杯裡的液體提純，倒進一臺機器，烘乾成綠色的結晶粉末，</br>由光譜掃描篩選分類，分到不同的生產線，</br>跟著傳送帶，來到下一個區域，工人們將那些綠色結晶粉末稱重，封裝進不同大小的袋子。</br>或者放進自動包裝機，製成一粒粒的膠囊，裝到沒有標籤的包裝盒裡。</br>看到這裡，再遲鈍也該明白了，</br>這裡是哥倫比亞幫和極真組聯合精英的致幻劑工廠，為新札幌市的大街小巷輸送有毒的糖果，</br>無數的市民因此而墮落，敗光家產成為流落街頭的癮君子，最終死於致幻劑的副作用。</br>“這幫傢伙也太明目張膽了，竟然把工廠開在了鬧市區。”</br>“這樣製造、分裝、運輸都方便，</br>合法購買原材料，製成違禁品，拿到樓下的y總會，直接就能獲取暴利。”</br>“剛才那些大塑料桶得有幾百個，還有堆成山的編織袋，這要是全做成了膠囊，得害死多少人啊……”</br>“正因如此，老大才禁止我們幫會涉足致幻劑生意。”</br>“恭喜少主，獲得大功一件，這工廠是敵人的經濟命脈，燒了或者舉報了，都夠他們喝一壺的。”</br>“別整那半場開香檳的蠢事，工廠的東西先別動，我們去13樓，”</br>山上徹也說道；</br>“去找胡安·拉米雷斯，我有話要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