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有沒有事?”何虞伸出了手,想把他扶起來,面對這麼小一個宴聆青又覺得有些無從下手,臉上難得露出緊張的情緒。

 鍾創沒想那麼多,兩手抓住宴聆青就將他舉到了面前,“嘖,等比例縮小啊,完全看不出差別,”他捏捏他的肩又捏捏他的手,“有點硬,也有點軟,真是木頭雕出來的?”

 “聽說昨晚是你救了我們,受了傷要在這個木偶裡修養一陣才能好,還痛不痛?”

 何虞眼神陰了下來,“你不該這麼拿著他。”

 鍾創不爽,“我怎麼了,我這還拿得不好?小肩膀託著了,腿也託著了,抱孩子也沒這麼仔細的!”

 宴聆青:“……”

 宴小木偶的表情都木了,他也不是小孩子啊。

 吳昭昭已經在他那張椅子上坐下了,嘿,不說話,就坐著看熱鬧。

 江酌洲感覺頭又開始疼了,他低垂了眼沒去看被人抱在手裡的宴聆青,半晌,曲起的指節在床頭敲了敲,“叩叩”的聲音吸引了眾人注意力,“放他下來,他不是玩具。”

 “咳。”鍾創對上江酌洲那雙黑沉沉下意識避開,不自在地咳了咳,他沒把他當玩具,但真的想一直拿在手裡。

 鍾創把宴聆青放下了,出於同伴情意開始對江酌洲表示問候,“老江,你怎麼樣?聽說傷得挺重,要不我們出去留你一個在這裡好好休息?”

 重點是“留你一個”。

 江酌洲涼涼掀起眼皮,“老江?”

 “行,”鍾創咬牙,“江哥!江哥行了吧!”

 鍾創年紀輕脾氣傲,但經過這些事他是真挺服江酌洲

 這人的,也就大了二歲,叫聲老江也沒怎麼吧。

 江酌洲沒應聲,也沒反對,倒不是沒人叫過他老江,但鍾創叫起來就聽著牙癢,他重新將手機擺在了宴聆青面前,這才說道:“我沒事,需不需要休息我自己心裡有數,而且我們正在說正事。”

 他點點宴聆青的腦袋,“可以繼續說了。”

 “好的,”宴聆青說,但他還記著何虞和鍾創關心他還沒有回,於是先對何虞說,“我沒有事,”又對鍾創說,“是木頭雕出來的,我不痛,過幾天我出來就沒事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語氣有些微的異樣,“是另一隻水鬼把你們撈上去的,不是我。”

 宴聆青當時是想上去撈人的,那隻水鬼比他更快一步將人撈走了,對此宴聆青心裡總有點彆扭。要說他有什麼執念的話,應該就是掉到他湖裡的人得他撈,而且他還想撈到主角攻受。

 把這些說完他點著屏幕上的照片跟江酌洲說:“這個是方道長,他是何太太請來對付白裙小姐的,我那時候捏碎了他縛鬼的玉佩,他受到反噬應該活不到現在。”

 “哦?”江酌洲聽後若有所思,黑沉的眸色更深,語氣幽幽道,“看來這個方道長對周培柯還挺重要。”

 宴聆青:“是周培柯救了方道長嗎?”

 江酌洲:“應該是。”

 “難怪了,”宴聆青白淨漂亮的小臉露出終於想明白事的表情,“難怪白裙小姐有一次冒出來跟我說,說她總覺得自己還有事沒做完,難以得到真正的平靜。”

 方道長讓何簡奕去給白裙小姐的屍骨釘魂,又將她的魂魄打得破破爛爛,算得上她死後最大的仇人了,仇人還活著,怎麼能得到真正的安寧。

 “這樣啊,”江酌洲耐人尋味地說,“那就給她一個機會好了。”

 宴聆青也贊同,“對的,得告訴白裙小姐,這個方道長還是活的。”

 何虞拿了個蘋果默不作聲在旁邊削,此刻聞言看了眼江酌洲,說道:“你懷疑方明是周培柯的一顆重要棋子,或者這是他藏的後手。”

 完全聽不出情緒的語氣,昨晚那些被周培柯激出的仇恨彷彿不曾存在。

 江酌洲:“嗯,總要防著的。”

 吳昭昭在心裡“嘖嘖”了兩聲,真黑,分明是自己想利用別人,還說什麼就給她一個機會,想要追蹤一個人,還有什麼比用鬼更悄無聲息的?

 江酌洲和何虞都沒有再說話,手中的蘋果被切成小塊,水果的香甜氣越來越濃,玩遊戲的宴聆青沒忍住看了過來。

 何虞問他能不能吃,宴聆青遺憾地搖搖頭,說:“只能聞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