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迴歸

山頂,依舊是那般狂風暴雨。雨滴點點砸下,好似一道道細小的水箭敲擊在那堅硬的盾牌上,而後又化作一道柔軟的細河,順著裂隙,緩緩滲入那見不到光的深處,悄然滴下,或砸在那頭烏黑的頭髮,或敲在染上血色的岩石,或直直落下,注入那一汪血水之中。

而釋瑋,就那般呆坐著,臉頰兩邊帶著豆大的水珠,不知是雨,還是淚。

自那道身影消失後,釋瑋在識海內瘋狂的呼喊,卻還是找不到梁幽的一點點氣息,識海依舊是那般空曠,虛空之力早已消散,不過淡淡的留下些許淡淡的紫色光暈,迴盪著釋瑋的吼聲,反倒是把另一個人找到了!

“漠?漠!!快!你還找不找得到師父的那道影!!!師父給我留了一道影就在識海里!”

“我,察覺到了。”漠的聲音依舊與往常一般,冰冷,不帶絲毫感情,甚至沒有出現在釋瑋眼前。

“她說她留了一句話,在外頭等著你。”

“一句話?我現在就出去看!”釋瑋一聽,身影便是一虛,這就要退出識海去看那一句話,可無形之中,一隻大手將他牢牢抓住,“漠?”

“你等等,我有話要跟你說。”

釋瑋不斷掙扎,卻還是無濟於事,漠死死的把他抓著,“我們兩個之間有的是,,”

“第一,你亂了。”漠淡淡的開口,這一句便將釋瑋徹底定在了原地,不能動彈。

他確實是亂了,在他得知師父有可能沒死,而是就藏在自己識海里的時候,他就已經亂了,而後在得知那不過是一道生死影的時候,心就死了,要不是那一段靜心咒,他會徹底死在那裡,身死或許可救,心死,便是真正的死亡了;最後,成功解決那虛空風暴之後,他也亂了,一心只想著師父,可,,,那是他的師父啊!!

“第二,你忘了。”

釋瑋正要開口反駁,漠便是接著開口,“其實,我們早就知道了,但你忘了。”

“我忘了,,,”

“我們本來就是要去尋那朵彼岸花,至於師父的氣息,我們本來就有。”

釋瑋要開口,漠依舊是打斷。

釋瑋沉思片刻,莫名的,他覺得自己的心好像靜了一些,“你是說,,,小鈺?!”

“沒錯,小鈺是她的女兒,身上的氣息太濃了。”

“...”

“冷靜了?”

釋瑋點頭,靜下心來想,他確實是太激動了,明明自己本來就打算好要去找彼岸花的,明明自己本來就有要把師父“復活”的的打算的!要是一直太激動,反倒是會壞了以後的事,更加不利於找回師父!

見釋瑋神色恢復如常,漠淡淡的開口說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心中大石落下,釋瑋臉色也漸漸恢復如常,轉而問起了問題:“漠,你最近到底去哪了?”

“閉關了。”

“你之前閉關我都能在識海里察覺到氣息的!”

“那是我故意的。”漠的聲音依舊平淡,這一句話也把釋瑋說得啞口無言,這個傢伙!!!

“對了,出去之後去找幾顆斷續丹,你雖然是凝聚了虛空體,但是在魂魄上的,頂多是讓你不再受空間規則之力的傷害,但肉體上的傷勢是好不了的,而且在接下來的一兩個月裡,別動用靈力。但若是萬不得已還是能用的,不過不能太強,尋常金丹已是極限,儘量還是別動。”

“怎麼你也這麼說,,”釋瑋嘀咕著,但漠已經大手一甩,把他扔出了識海。

...

“呀!來晚了一點點呢!真是可惜!”

“嘖,被自己的力量搞成重傷,真是丟人的搞笑呢!!”

“誒你說,你把那個女人送出去了,外面可還是虛空,雖然虛空之力稀薄到了極點,但想必也花了你不小的力量吧!做著這種無用的買賣有啥用?你可別跟我說你沒察覺到你送出去的那道魂力連一秒都沒存留?喂喂喂,那可是真真正正的,魂!飛!魄!散!你現在出去的話啊,我想想,你應該還能撿那個賤人的一些魂魄碎片哦!!”

識海內,那天空中的那抹紫暈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無邊的血色,一抹半紅半黑的身影從湖面升起,瞬間,整個識海便是充滿了無邊的殺意!

“你可以試試。”

漠冷聲開口,同樣是從湖底升起,霎時間,天邊又是出現一片無際的黑暗,將那無邊的血色逼退,各佔半壁識海天空,但是,與完好且瘋狂的鬼子不同,漠的身影暗淡了很多,嘴角還隱隱有著血跡,身影也不是完全的,而是有所殘缺,而且,天空背後那麼漆黑也並不完全,一股暗湧著的紅色殺意,起起伏伏,可蓋不住那黑暗。

“呵,傷成這樣,你還能攔住我?我現在就殺了你!”

鬼子猛然一喝,湖面頓時升起無數道血箭,直射漠的腦袋,同時那天邊的血色也化作一把巨兵,直直的剁下!

“你好像忘了點什麼。”漠隨手一捏,瞬間一股虛空風暴便是在天穹落下,絞殺一切血色!

“你!!”

...

“唉,老孃好像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因為我覺得你不會就那麼沉淪下去,所以有的話我就沒必要說了,總之,有些問題總歸是要等時間來給出答案,同樣的,結果也要用時間來證明,所以啊,安心前進吧小子,時間,會告訴你一切你想知道的。我相信,你小子會這麼做的,對吧。”

“師,,父,,”

重回身體,外頭依舊是那般狂風暴雨,雨水點點滴滴落下,把釋瑋澆得一片透心涼,而後,他的耳邊便是響起一聲很輕,很熟悉的聲音。

釋瑋喃喃一聲,眼中依舊飽含淚水,但不再滿是死氣,而是隱隱有了些生氣,“我,會的!”猛地一攥拳,鮮血依舊從手臂暴起噴出,似道道泉湧,但卻不再有那般割裂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