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豬二哥的木房子

河狸先生拖著長長扁扁的尾巴，載著水泥，屁股一搖一搖地離開了。

風吹過，風裡什麼都沒有，沒有臭味，也沒有香味，沒有陽光，也沒有思念，甚至沒有未來，沒有希望。風裡面只有沒有，什麼都沒有，吹過豬夫婦之後，卻什麼都有了。無助，彷徨，失望，怎麼就不能有個兩全其美的方法，現在該怎麼辦，還有我們為什麼這麼窮。

“那怎麼辦？”

“老婆，木頭的就木頭的吧。”

“可是……我。”豬媽媽深吸了一口氣，將風吸入她的腦袋，這樣應該能讓她想要爆發的思緒冷卻下來。

“我不想再跟你爭論這些了，我跟了你十年，獲得了什麼？我的青春，我的最好年華，都給了你了，我換到了什麼？”

“那我又得到了什麼！我的青春，我的最好年華，不也一樣給了你，我又換到了什麼！”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不是了，現在不是了，我現在就是一頭豬！一頭公豬”

母豬媽媽又深吸了一口氣，將更多的風吸入腦袋。吹走，風會帶走一切，比如說落葉，比如說氣味，又比如說思念。風可以吹走那些負面的話，只是因為氣上心頭才這樣說的，不是真心。兩夫妻不應該那樣。

“選擇比努力更重要，老婆。”豬爸爸的豬蹄子捂在自己的豬腦袋上，他也吸入了很多風，冷靜，冷靜，再冷靜。

“買房子，買的到底是什麼，是地段。磚頭房子距離動物園的中心實在是太遠了，難道你想我們以後每天五點甚至四點起豬欄，來到動物園中心上班，然後晚上回到去，又得十一二點，弄這弄那的，一點鐘才回到豬欄睡覺嗎？”

亞瑟遠遠地聽見他們這樣的對話，想要糾正，動物園不加班，動物園也沒有這麼大，動物園內部更不會堵車，更不需要坐城際有軌電車才能到上班的地方，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我當然也知道，我又何嘗不想更靠近中心區域一點？不止是上下班的距離，還有孩子以後的教育呢？我們總不能讓他在沼澤地裡上小學吧？總不能讓他也跟我們一樣，一輩子到頭只能做頭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