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面

 她當然也不透徹,不過光看她那親爹也就可見一斑了。

 “十幾二十年前,京中追求我孃的富家公子不少,最為熱情的就是......”紓雅給了魏垣一個無奈眼神,徐徐說著:“所以我也才這個年紀,都還沒有足夠光陰讓我分辨真情與假意。”

 魏垣說出那句話便隱隱有些後悔,他是知道紓雅家中之事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俯身拾起放在石階上的另一隻花燈,遞到紓雅手上:“去放河燈,不談祭奠,就當許個願。”

 紓雅淡然一笑,再次抬手撫摸額頂傷處,“起包了,待會兒放完燈去敷點藥。”

 七月裡天熱,到了河邊也是一陣蒸騰而起的溼熱氣流,放走那兩盞花燈起身後,兩人已經有些冒汗,紓雅額上的痕跡更是腫脹得明顯。

 回到岸上去,先前未出現的痛覺正緩緩釋放,她只覺那處皮膚之下正有東西一下一下跳動,猶如號脈時脈搏跳動那樣。

 紓雅揉著那團包,也不嗔痛,趕緊拉著魏垣去街上找醫館。

 迎面又撞上方才離去的許瑜,此刻他手上拿了東西,看似跑得急,鼻腔正不斷呼氣,整張臉汗津津的,連發絲也掛上了汗珠。

 他見紓雅兩人還在此處,順勢鬆了口氣,將手中物品遞給她:“這是軍中的傷藥,最治瘀傷,我特地找晏錦要的。”

 紓雅滿目震驚,半晌,才遲疑接過,“多謝殿下,我正需此藥......”

 許瑜跑過一圈後,心緒似乎格外放鬆,還不等兩人謝完,他又退後兩步,極其嚴肅地向兩人行了一禮。

 “今夜多有冒犯,許瑜在此賠罪,望表兄與韋姐姐不要記掛於心,切勿與我生出嫌隙。”

 皇子道歉?果真是中元節鬼門開。雖說魏垣是他親表兄,可終究是臣子,這樣莊重行禮,看得紓雅心驚。

 “不敢......”魏垣明顯驚愕了一剎,隨後趕緊將許瑜扶起,疑惑道:“怎擔得起殿下如此大禮,今日真是奇怪。”

 幸虧街上眾人不識得誰是誰,只當路人,不然又該引起一陣騷動。

 “韋姐姐說得對,你我皆是有志之人,不應在這些小事上消磨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