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弩弓

 沒了弩弓,剩下那十來個人幾乎沒用多久就被薛念和沈燃如砍瓜切菜一樣解決了。 

 王嚴抱著奄奄一息的周滿倉,帶他和狗蛋先回周家。 

 一個親兵十萬火急的去請大夫。 

 沈燃和薛念卻並沒有立即離開。 

 之前的猜測沒有錯,這些土匪明顯就不正常。 

 薛念命人收集起了散落在地的三架弩弓,而後又叫親兵去逐一搜那些土匪的身,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收穫。 

 這段時間,他自己則和沈燃坐在樹下,低頭瞧著自己肩頭。 

 剛才情況緊急,只來得及弄斷了箭桿,箭頭還沒弄出來。 

 疼痛撕心裂肺,猶如凌遲。 

 薛念拔出腰間彎刀,試圖把箭頭剜出來。 

 沈燃忽然道:“你跟著去找個大夫診治一下,朕留下也是一樣的。” 

 薛念動作稍頓,隨即輕笑了一聲。 

 他緩緩道:“臣回去,讓陛下留下來善後,那臣恐怕並不會死於箭傷,而是直接死於大將軍的鞭子了。” 

 沈燃微微一怔。 

 薛遠道雖然忠心,可為人又迂腐又固執,訓兒子跟訓自己的兵一樣,薛唸作為他兒子,好處沒撈到多少,髒活累活首當其衝,行事稍有不妥之處就是一頓板子或者鞭子。 

 而且薛遠道還認為為將者應該身先士卒,為其餘人之表率,尤其是要公正無私,所以為了表示自己絕不徇私的態度,只要他自己兒子犯錯,罰的肯定要比罰其他人狠。 

 譬如,同一件事,別的士兵犯了打三十,薛念至少要是四十,甚至五十。 

 沈燃就不明白,為什麼在薛遠道這樣高壓的教導之下,薛唸的性情還能如此熱烈似驕陽。 

 這也是他上輩子非常嫉妒對方的一點。 

 太后指望著母憑子貴,將來靠他一步登天,對他自然也是非常嚴厲的,背不出書就沒飯吃,拉不開弓就跪在烈日下頭,連口水都沒得喝,要是太傅或者沈建寧說出他一個字的不好來,那就更完蛋,接下來幾天,他身上別想找出幾塊好肉。 

 事後太后還要抱著他哭,說自己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好,說自己全部的心血都放在他身上,如果他不爭氣,那她不如一脖子吊死。 

 長此以往下來,他的性格就漸漸變得敏感、陰沉、自閉。 

 雖說如今他似乎是能裝,但他自己清楚的很,他本質上還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