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敢答應嗎 作品

第15章 舉一反三

 “月底就是殿下大婚,因此特意打發俺來求一幅鄭解元的墨寶。”郭瑀笑著說明來意。 

 “殿下大婚,理當在下親自恭賀,怎的還需左使勞頓。”鄭直從楊儒那回來,就得知申王府左使郭瑀已經等了他半天了,趕忙來到正堂告罪。自從那晚之後,鄭直就再沒有想過和三家王府再有來往,並不是因為楊儒士的娘子,而是自覺。雖然鄭直只是一個舉人,可他要想真的拿到狀元功名,該避諱的就要想到。 

 邊璋給鄭直講解,他才曉得,狀元並不光要學識好,還必須五官端正,清譽優良。否則就算主考將他放到了第一,大皇帝依舊可以把他調整到第二,乃至更低的名次。倘若如此,他哭都沒地方哭。 

 “鄭解元客氣了。”郭瑀笑著說“實不相瞞,這次俺來也是假公濟私。”看鄭直不明白,索性明說“實不相瞞,俺近來也對黃老之學頗為好奇。前些日子得了鄭解元批註的《五千言》些許章句,大受裨益。奈何解元大作,已被旁人自珍。俺此次來,也是想向鄭解元求取一份全本回去拜讀。” 

 “長史謬讚。”如今已經將那《五千言》視作敗筆的鄭直不曉得郭左使的真實意圖到底是啥,可是說那篇《批註五千言》被人收藏,他是不信的。鄭直已經聽說了很多真人、高士對這事的反應,全都是嘲諷他自不量力“倘若長史不急,俺過幾日連同賀禮一起送過去。” 

 “如此甚好。”郭瑀很高興。說實話,他之所以想要求取《批註五千言》並不是說的這麼簡單。申王得知鄭直鬧了這麼一出,今日入宮問安的時候就當笑話講給了母親楊太妃。太妃久居宮中,篤信黃老,對於這事很好奇。於是申王回來就讓他來向鄭直討要此文。 

 在申王看來不過舉手之勞,可是郭瑀卻相當為難。他也聽說了七元會的事,想來此事對鄭直應該打擊很大。普通人面對打擊,第一反應就是躲起來,一邊反省,一邊伺機而動。眼看春闈在即,申王的位置又頗為尷尬,他真的怕鄭直杯弓蛇影,不但在春闈前不敢露頭,就連王府也不願粘連。如今看來,是他多慮了,果然還是個半大孩子。 

 送走郭瑀,鄭直才來得及詢問鄭寬、趙爍等人行蹤,下人告知,都還沒有回來。鄭直也沒有再問,直接回了他的屋,他要好好想一想楊儒說的。 

 有些道理真的薄如一張紙,若是沒人點破,就真的摸不透。可一旦點破了,就彷彿打開了一扇門。面對外邊的誘惑,鄭直想要把門關上。 

 “五虎還沒休息?”不曉得過了多久,鄭寬的聲音響起,才把鄭直的思緒打斷。 

 “叔父。”鄭直起身,沒看到趙爍“姨丈呢?” 

 “在前院。俺們遇到了你姨丈幾位同窗,外邊終究不自在,索性回來。”鄭寬說著將藏在袖子裡的油脂包拿了出來“趁熱,趕緊吃。”說完,另一隻手彷彿變戲法一般,又拿出一小壇酒“別吃醉了就行。” 

 “多謝叔父。”鄭直哪怕和鄭寬有了芥蒂,還是被對方的舉動暖到。 

 “自家人。”鄭寬擺擺手“俺曉得五虎是有主意的,做什麼自有章法。有些俺們可能一時半會看不懂,不過俺想,五虎終究是為了鄭家好的。” 

 “叔父。”鄭直有些汗顏,趕忙放下油紙包和酒壺謝罪“侄兒到底是莽撞了。”很顯然,鄭寬又在為鄭虤辯解。 

 “行了,行了,不提了,都過去了。”鄭寬趕緊扶住鄭直“五虎也要注意身體,早些休息,俺去前院了。” 

 鄭直送走鄭寬,回到書案,一邊打開油紙包一邊卻開始琢磨鄭寬。他雖然年歲不大,可是因為經歷特殊,見過的各色人等著實不少。六叔終究是沾染上了商賈習氣,雖然對家族依舊不失氣魄,可做人太市儈了。 

 他何嘗想不明白鄭寬為什麼總要在事後找補,不外乎為了‘沈監生’的試題。否則,鄭寬不會一再不要長輩的臉面來說和,這不光是為了鄭虤也是為了他。有些問題鄭直寧願想不通,看不明,那樣也許心裡才會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