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主暗訪

範沛這幾日忙的幾乎是回府上椅子沒坐熱乎，就被叫走。自從任士族一行去了大安之後，柳如煙跟林見彰學著將兩國之間的驛站加了一倍，命令範沛讓所有密探營傾巢而出，探聽大安動向的同時，將任士族傳回的信息以最快的速度在她這裡彙總。

得知任士族已經將大安徹底掌握在手中之後，才算鬆了口氣。長老會已經跟臻和的長老會接觸上，何淺淺跟林見彰已經知道柳如煙在這邊的事情，對她在呂嵐的舉措大加讚賞，柳如煙甚是開心。林見彰通過長老會傳遞給她的任務是，務必把呂嵐所有務農者保護好，併合之後，呂嵐才是真正的財富。

柳如煙壓在心頭的陰雲盡數散去，心情大好的她在宮裡待不住，同時對於大羌下面傳上來的農戶情況不大信任，決定眼見為實的出去看一看走一走。

半夜時分，柳如煙給範沛留下便條，讓他暫時保密她的去向，躍上屋頂，奔著城外而去。

大羌領土是個長條葫蘆形狀，大片沃土在復地葫蘆根部，離皇城反而比邊關要遠上許多。柳如煙一路上順著一條大江搭船而下，遇到碼頭就下去看看。在皇宮查閱土地數據的時候，柳如煙發覺每年報上來的糧食收成跟實際有著挺大的差異，很多事情都被瞞報。柳如煙就此事通過長老會跟林見彰溝通過，林見彰的意思，畢竟大羌土地面積遠遠超過人口，所以一定會有盈餘。而百姓相對富庶，瞞報的情況在鼎盛時期根本顯現不出來，所以那些達官貴人中飽了私囊也就沒人知道。

柳如煙身上帶著拯救整個臻和危機的使命，對於她來講，每一粒糧食都不可以被富商巨賈私藏。這也是她隻身一人南下穀倉的原因。

一路之上走走停停的來到了大羌第二重鎮，穀倉。地如其名，穀倉這個城鎮就是整個魚米之鄉的中心地帶，兩條大江在此匯聚然後又分化出二三十條小河向四周鋪開，滋養著整個平原的土地。柳如煙在穀倉鎮賣糧口碼頭下了船，這裡跟皇城有著截然不同的景緻。

因為河流眾多，烏篷船在穀倉鎮成為最重要的交通工具。很多人家以此為生，全家都住在船上，每到晚間眾多的烏篷船聚在一處，炊煙裊裊，飯菜香氣陣陣撲鼻。

柳如煙打心底喜歡上了呂嵐，跟臻和大陸金戈鐵馬的情形想比，這裡有著更加濃郁的生活氣息。呂嵐上的民風民俗也讓柳如煙陶醉不已，這裡的女孩子都是長裙外披砍袖短衣，蓬蓬的裙襬在上身處被短衣收緊，甚是精神。柳如煙在街上衣裳鋪面裡精挑細選了一套鵝黃色長裙，上面搭配著白底碎花砍袖短衣，在胭脂水粉鋪裡，請大媽給做了頭髮，髮髻高挽，鎏金髮夾點綴，加上傾城之貌，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引得眾人側目。

她決定在鎮上待幾天，此刻天色漸漸變暗，大街上行人如織，叫賣推銷之聲絡繹不絕。林見彰告訴她，看一個地方的治安好壞，在晚間集市上便可窺其一斑。

柳如煙索性當成出遊，興致勃勃的在鎮上慢悠悠的東遊西逛，享受著美食，瀏覽著夜色下的美景。

逛了將近一個時辰，街面上百姓人來人往不但絲毫不見稀少，反而是越來越多了起來，柳如煙心中不住的點頭，心道如果世道不好，匪患叢生，哪裡會有如此的繁華景緻讓人流連忘返。看到一家鋪子在門口擺出一些人偶掛墜之類的鋪面，圍著不少人，柳如煙左右無事，漫步過去看看。

只見鋪面上琳琅滿目，從泥人玩偶到鎏金飾品一應俱全，柳如煙到底是女孩子，哇的一聲輕嘆，在一角蹲下，拿起這個放下那個的把玩著。正興致勃勃的擺弄著，旁邊一個小孩子哭道，“這個我也想要，媽媽給我也買了吧…”柳如煙側頭看向那個小孩子，正仰著臉擠眉弄眼的哭著，臉上卻沒有一滴淚水。

柳如煙啞然失笑，心道這便是乾打雷不下雨麼。那個年輕的媽媽俯身哄著她，“你今天買了這麼多好玩的物件，這裡的不可以再要了。”那小孩子不依，身子在媽媽裙下扭動著。那女子看到柳如煙在笑吟吟的看著她倆，衝柳如煙無奈的笑了一下，跟小孩子說道，“你看那邊的漂亮姐姐都在笑話你了，你這麼大了還哭？”

那孩子看了看柳如煙，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將臉躲進媽媽蓬鬆的裙襬內，不時的偷看著她。柳如煙有心想找個人聊聊天，順便了解一下這邊的情況，於是跟那孩子招了招手，那孩子抬頭看了看媽媽，怯生生的不敢過來。柳如煙笑著問，“小妹妹你今年多大了呀？”媽媽催促著孩子說道，“快告訴姐姐你幾歲了。”

小孩子認生，抿著嘴不說話，那媽媽抬頭跟柳如煙說道，“今個剛滿五歲，頑劣得很。”說著皺著眉頭。柳如煙笑道，“小孩子哪有個不皮的。”那女子跟柳如煙說道，“妹子打哪來的？”柳如煙站起身走到娘倆跟前在小女孩臉上摸了摸，說道，“打皇城那來的，過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往來販賣的。”

那女子笑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紀還是個走生意的。”柳如煙笑道，“說是做生意其實是給自個找個理由偷閒出來玩玩的。”正在二人談笑時，一個男子走過來，那孩子撲過去大聲叫了聲，“爹爹，我要買那個。”男子抱起孩子假意不高興的說道，“不許買了，爹爹沒錢使了。”那孩子似乎挺在意爹爹的話，無奈的說聲，“好吧。”

柳如煙看到那女子家裡人到了，就不想再打擾，說道，“你們一家忙吧，那就不打擾了。”那女子從丈夫過來，臉上笑容就在減少，聽到柳如煙跟她告別，似乎有些不捨之意，問了句，“妹子有住的地方麼？”柳如煙還沒開始找客棧，一怔之下，說道，“此刻還沒有呢，過一會兒倦了就去找找。”

那女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柳如煙內心一動，問道，“姐姐知道哪個客棧好一些麼，畢竟我一個女孩子可不想住的地方太亂。”那女子想了想說道，“只要不過河去下歌鎮，這邊的客棧都很安全。”柳如煙聽罷奇道，“隔一條河就有差別麼？”那女子把她拉到路邊，壓低聲音說道，“這穀倉鎮地方太大，雖然都是一個衙門統管的，但是兩個侯爺府都在鎮上，你看到那條最寬的河沒有，”說著指向一條比較寬闊的河流，接著說道，“咱們這邊叫上歌，過了河那面叫做下歌，兩個侯爺府正好一邊一個。”

那男子抱著孩子等著妻子跟柳如煙介紹當地情況，眼睛不時的在柳如煙身上胸上打轉。柳如煙這種事情遇得太多，早就習慣了這種注視，也絲毫不以為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