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水秀鳥語花香 作品

第17章 黃符道士 朝聞道

 寧遠:“道長,你倒是豁達,如果服部兵乙追究此事,我們在這城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墨林:“本來就不是永恆之地,何必貪圖短暫的安寧,將軍府暫時別回去了,那裡已空無一人,你又不是梅嶺狀元,不必拘泥於形式,還是陪我飲酒,這才是生活之重。”

 “道長,我一直有個疑問,我們倆勢單力薄,外有西梁大軍,內有服部兵乙,你似乎毫不畏懼,可你只是一介平民,為何不怕?”

 寧遠凝視著墨林,墨林回以淡笑:“因為有你在,所以我無所畏懼。”

 桌上菜餚尚溫,窗外一枝紅梅傲立,枝幹蒼勁,天空掛著半輪殘月,月光灑在老梅樹上,地上留下一片斑駁的月影,時不時被一團黑影掃過,顯得淒涼而寧靜。

 那是服部兵乙穿過樹下的身影。

 寧遠面色微醺,眼神迷離,但心頭的煩憂依然揮之不去。

 墨林:“酒後沉思已成了我的常態,金墉城的謎團如今已有線索。接下來的日子,你需遵從我的指示行動。”

 道士滿意地打著嗝,話語間透著滿足。

 “城中的居民平日深居簡出,他們的生計何來?我留意數日,發現服部兵乙定期送菜,他們自備甘泉,衣食無憂。除此之外,他們是否還有其他不出門的日子,你可瞭解詳情?”

 寧遠回答:“確實有一個,每年的三月初四。”

 墨林輕輕一驚,寧遠接著說:“據說是位道士,在那天於城中佈道。我也是聽人轉述,畢竟我駐守此處的時間尚短。我對此同樣充滿好奇,究竟是何等道士,能掌控這般與眾不同的民眾。不過此事確鑿,我親眼目睹過兩次。”

 “既然如此,我們無法等待明年的三月初四。這位道士現在何處,我要與他會面。”

 提到道士,墨林的眼角微妙地抽動,雖然微不可見,卻被寧遠敏銳地捕捉到。然而,寧遠聽到這話,臉上掠過一絲苦澀,隨即搖頭。

 “此事猶如登天之難。那道士確實在城中,只是安居於金門師爺府。如今我們與服部兵乙關係緊張,他是師爺的心腹,你覺得我們能輕易進入嗎?”

 “想不想進去是我的事,能不能進去則是你的事。總之,我信賴你的判斷,你覺得呢?”墨林笑容如桃花綻放,他的意圖昭然若揭。寧遠聞言,無奈一笑:“那麼,眠唯有盡全力一試,不敢推辭!”

 次日正午,烈日當空,寧遠獨自闖入金門師爺府。

 服部兵乙在府中並不多留,寧遠揮舞紅纓槍開道,墨林手抱白貓,步履悠閒,從容不迫。

 金門師爺惶恐不安,寧遠不願多生枝節,直接命他引領去見那位佈道的道士。師爺唯唯諾諾,將二人引至一座雅緻的園林中。

 園內楓葉如火,一方池塘波光粼粼,錦鯉躍動,遠觀如同熱烈的紅油火鍋。

 “二位,請看那邊亭子裡的人就是。”

 墨林看著貓,目光轉向亭中,見一位中年道士,他超凡脫俗的氣質竟比墨林更勝一籌。道士眉目清秀,面色微醺,鬍鬚垂至頸間,坐在石凳上品酒餵魚,池塘中的紅魚成群,酒香嫋嫋升騰,猶如熱氣蒸騰的煙霧。

 墨林毫無顧忌,上前拉過一張石凳坐下,道士微微一笑,毫不介意。

 “早聽說城中來了位青年道士,手腕不凡,也有些荒唐之舉。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並未抬頭看墨林,而墨林則一直注視著他:“小打小鬧,不足掛齒,敢問道長尊姓大名?”

 “司馬種道!”

 “在下墨林。”

 二人交換姓名之後,司馬種問道:“此行前來,莫非是為了月初四的講壇之事?”墨林回應:“閣下欲講述何事,我想與閣下一較高下。”

 司馬種的目光始終未曾落在他身上,保持著一種優越而悠然的姿態。

 畢竟對司馬種而言,他是歷經滄桑的前輩,墨林則是初出茅廬的後生。作為前輩,必須懂得輕視晚輩,否則同輩中人會嗤之以鼻。而老一輩之間心照不宣的共識,便是他們數十年的生活智慧,歸根結底不過是四個大字——威嚴莊重。

 “你年紀輕輕,又能談論些什麼呢?”

 墨林素來不拘小節,他捲起衣袖,露出臂上的痕跡,司馬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抖了抖衣袖,淡然道:“這有什麼可爭論的?得到它的人終究難逃一死,又何必在意?”

 墨林挺直腰板,聲音堅定:“為何民眾紛紛閉門不出?又為何哀事竟如慶典般熱鬧?”

 司馬種面無表情,就連池中的魚也似乎因他的冷漠而更加躁動:“這與貧道何干?”

 墨林並不相信他的說辭,他只相信自己推理出的答案,以及跛腳老馬引領的方向。即使師父葛行間有所請求,他也需權衡利弊。於是他堅持己見:“司馬道長,您還是直言吧,在我面前無法偽裝下去。”

 青衫道士微微眯眼,笑容猶如歲月靜好的白貓。

 然而司馬種的手卻停下了,他首次抬起眼看向墨林,臉色逐漸冰冷。墨林與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