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跟過去無數次一樣，鳴人先是靜靜地觀望一陣坐在橋上的佐助，此時此刻，黑髮少年的背影落寞至極，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已經一動不動坐在那裡很久了，冰雪染白了他的頭髮也掩埋了他的肩膀，最後，更是想偷走他僅剩的一點快樂。




然而，這方延伸進南賀之川支流的小小梁橋，仍然是他留戀不已的地方。




佐助...




鳴人的心彷彿也跟著沉到了河川之底，不過，當一陣冷風颳過，他瞬間清醒過來，接著猛地搖了搖頭，快步走上前去。




他怎麼能任由佐助孤單一人呢？不，永遠不會。




伴隨著迅疾的腳步聲和熟悉的氣息，佐助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他這才讓自己從回憶中走出來。




剛剛，他又回憶了一遍父親教他豪火球術的時刻；還有母親領著他外出購物後路過這裡的時刻；接著是某次，他和鼬在這裡打水漂，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鳴人，見到那個孤零零的，用充滿羨慕的眼神看著他的男孩。




從未想過，當一切物是人非後，還有他在身邊。




“鳴人，你來了。”




“嗯。”




鳴人輕聲回應，接著卻欲言又止，原來他想的是，馬上就到新的一年了，他想對佐助說點不一樣的話。




那麼，說些什麼好呢？




金髮少年開始冥思苦想，呃...說祝你新年快樂？不行不行這樣太普通了，那麼...




鳴人抬起頭，將焦點放遠，望著面前一片澄淨如鏡的河水，他的眼波開始在暗夜裡流轉，當一隻小鳥不經意間掠過河面闖入視線中，他忽然有感而發——




“元旦寂寥，不止我是無巢鳥。”




聽到這樣一句話，佐助怔住了，他迅速回頭，不敢置信地望著鳴人。




“你...你會俳句？”




“怎麼啦！”鳴人被他盯得羞赧起來，不自在地別過臉去，抱起手臂氣鼓鼓地說：“哼！你那麼驚訝幹嘛？我會俳句很奇怪嗎？”




“嗯，非常奇怪。”




佐助如實相告，他倒不是輕視鳴人，只是覺得鳴人會俳句是一件相當離譜的事情，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他這輩子都不會把俳句和鳴人這兩個詞聯繫在一塊。




然而，匪夷所思的事實往往都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什麼嘛！”鳴人不服氣地告訴佐助，“再怎麼說，我也跟好色仙人一起修行了兩年半，他雖然很多地方不靠譜，但好歹也算個有名的作家，我讀過他隨身攜帶的詩集有那麼奇怪嗎？”




不想佐助還是覺得很奇怪，“你喜歡讀這種東西？”




“不是...是因為...無聊嘛。”




鳴人沒有敷衍，他的確是因為無聊才讀的，這點倒符合他在佐助心中的形象。




原來在那兩年多的時間裡，雖然自來也的首要任務是陪鳴人修行，但他作為一個寫出親熱系列的知名作家，不趁機“取材”是絕對不可能的。




然而當時，鳴人畢竟只是一個十三四歲大的小鬼，自來也再怎麼不正經，也是要注意分寸的。




畢竟總有那麼一天，他會升入淨土，再見到鳴人的父母，他可不想成為讓鳴人學壞的罪魁禍首，被水門和玖辛奈輪番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