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墨 作品

第 69 章 原主前夫家叔叔

 王蔓雲她們在黑夜裡誰也沒有看清朱英華是如何消失的,甚至不知道對方有沒有進了村長家,她們此時正躲在另一家的屋簷下。

 為了不被人發現,幾人緊緊貼著牆根站立。

 可屋簷並不寬敞,她們這一站,雖然後背不再被雨淋,前面卻是保不住的,屋簷流淌下的雨水比外面下的雨還要大。

 哪怕頭上有點遮擋物,幾人也在幾秒鐘內被澆了個透心涼。

 王蔓雲身體原本就虛,差點拿不住手裡的油燈,要不是身旁的女同志攙扶了她一把,她可能會滑倒。

 “小五。”

 幾個女同志此時都看出王蔓雲的不對勁,擔憂無比。

 “沒事,我能堅持。”

 王蔓雲不打算換地方。

 她們此時待的這個地方是有不足,但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去,除非進別人家躲雨,只要是在屋外,就必定會淋到雨,都是淋雨,當然要挑個最有利的地方。

 王蔓雲她們站的這個位置能清楚看到村長家的大門,只要朱英華那邊有動靜,她們就能在第一時間知道。

 等待的時刻永遠是煎熬的。

 就在王蔓雲幾人焦急時,朱英華進到了村長家。

 朱英華從四歲開始,朱正毅就手把手的教他,對於進村長家這種事,一點都不難,實踐永遠是檢驗所學的標準。

 眼疾手快,心穩。

 小少年沒有著急,進了村長家後,第一時間把屋裡的情況全部搞清楚,在察覺到堂屋裡只有三個外來人後,他竄了出去。

 軍事化的訓練比普通人強太多。

 壞狗三人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被撂倒,隨著沉重落地的聲音響起,三人哼都沒有哼一聲就徹底陷入黑暗中。

 村長跟老伴都在堂屋。

 他家是分了家的,三個兒子分別住在老屋隔壁,也正是因為家裡只有他跟老伴在,才那麼容易就被壞狗三人控制住了自由。

 “孩……孩子!”

 村長認出朱英華,震驚地站起身。

 “能生火嗎,我去門口接人。”朱英華顧不得跟村長解釋原因就走了,此時他多停留一分,屋外王蔓雲幾人就會多淋雨一會。

 村長看著少年消失的方向招呼老伴用火盆在堂屋生起了炭火。

 他們這靠山,到處都是樹木,除了能供應滬市幾個城市的柴火,他們自己用柴,或者是用碳,都是很方便的。

 村長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沒有吝嗇,直接燒了一大盆炭火。

 火才剛被點燃,他就看到了進門的王蔓雲幾人。

 幾人都是一身溼透的顫抖。

 “老婆子,趕緊去拿乾毛巾給大家擦擦。”村長一邊著急地用蒲扇給炭火扇風,一邊吩咐老伴,他能看出王蔓雲幾人被雨淋狠了。

 村長老伴是個話不多的人,也看出王蔓雲幾人的危急。

 給了乾毛巾後,就去廚房架起鍋燒薑湯。

 王大壯來得很快,他不是一人來的,他不僅叫來了好幾個身強力壯的村民,還把村長家的幾個孩子也叫了過來。

 大家是扛著木棍與鐵鍁趕來的。

 進門時,大家都是一臉的怒氣,當看到堂屋裡正一邊烤火一邊喝薑湯的王蔓雲幾人時,才鬆了一口氣,轉眼就看到地上昏迷過去的壞狗三人。

 朱英華下手還算是留情,沒有下死手。

 但壞狗幾人的後腦勺也被狠狠敲出了一個大青包,沒個十天半月絕對不能完全消腫。

 “這幾個狗-日的傢伙!”

 王大壯狠狠一腳踢向昏迷的壞狗。

 這三人能昏迷在村長家,就說明村長之前肯定被控制了自由。

 村長在村裡的威信很高,所有村民都敬重,知道村長被壞狗幾人欺負,不僅是王大壯生氣,跟來的其他幾人也非常生氣。

 掄著胳膊,壞狗幾人都被扇了幾大嘴巴子。

 壞狗幾人從昏迷中扇醒。

 村長這邊也已經從王蔓雲口中知道土廟發生了什麼事,氣得老人家也狠狠踢了壞狗幾人幾腳,這讓剛剛才被扇醒的幾人差點又暈過去。

 “村長,現在重要一點是要找到張舒蘭同志。”

 王蔓雲喝了滾燙的薑湯,終於感覺到身子暖和起來,才跟村長商議。

 “這位同志說得對,先把人找到。”村長忍下怒氣,開始說正事。

 “老頭子,幾個兒媳湊了幾套衣服,先讓這幾位同志把身上的溼衣服換下正事,直接打斷。

 “小五同志,你們先跟我老伴去換衣服,一會我們再商議,這事急不得,我們先問問壞狗幾人的情況。”村長這才反應過來王蔓雲幾人還穿著溼衣服。

 王蔓雲幾人正因為溼衣服黏在身上難受,又因為屋裡進了不少男性有點不自在,村長老伴拿著衣服到來後頓時給她們解了燃眉之急。

 一點沒嫌棄,跟著村長老伴去到裡屋換上乾衣服。

 送來的衣服應該是村長几個媳

婦最好的衣服,補丁很少,也乾淨。

 換了衣服,王蔓雲幾人才真正感覺到溫暖。

 朱英華也換了衣服。

 他穿的是村長大孫子的衣服,八層新,一個補丁都沒有。

 “孩子,謝謝你救了我跟老伴。”

 村長拉著朱英華的手,一臉的感激與稀罕,才這麼大點的孩子就能有這樣好的身手,不愧是軍區大院的孩子,今後肯定出息萬分。

 朱英華對於被村長拉住手很是不習慣。

 他不是一個感情外露的人,平時對不熟悉的人都挺提防,但看著村長那慈祥又和善的臉,最終沒有把手收回來。

 “村長,不用說客氣話,我們軍民一家親,你們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救人是應該的。”

 王蔓雲剛好換了衣服來到堂屋,聽到村長的話,見朱英華有點不適應,主動解釋了一句。

 村民的衣服樸素,穿在她身上,不僅沒有顯土氣,反而有種素雅風。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亮,對於王蔓雲的美貌有了新的認知。

 四個也換了乾衣服的女同志跟在王蔓雲身後,她們認真看著堂屋裡的眾人,在分辨這些人都是好人,還是有人心懷不軌。

 沒多餘心思的王大壯幾人趕緊移開了目光。

 “小五同志說得對,軍民一家親,我們是軍民一家親。”村長對於王蔓雲的話非常滿意,興奮地放開朱英華的手。

 “村長,問清楚了嗎,什麼情況?”

 王蔓雲不僅擔心失蹤的張舒蘭,也擔心土廟那邊的同伴,沒法跟村長過多說客套話,迅速把話題拉入了正題。

 “問清楚了,是滬市來的紅-衛兵。”回答王蔓雲的是王大壯。

 就在剛剛,經受不了捱打的壞狗招了,把滬市紅-衛兵跟他們串聯的事都說了出不知道。

 “滬市?”

 王蔓雲腦海裡迅速閃過袁興國的身影。

 正常來說,當初跟他們結仇的是袁興國那群紅-衛兵,可對方不是已經和解了嗎,怎麼到今天又開始挑事?

 王蔓雲有點懷疑今天這背後的人不是袁興國。

 王大壯他們可不知道王蔓雲腦子裡在思考著什麼,接著說道:“還有個緊要的事,聽壞狗說,這幾個滬市滬市還有大批紅-衛兵正在趕來。”

 他這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非常嚴肅。

 王揚村不算小,但要跟大量紅-衛兵鬥,他們是鬥不過的。

 畢竟現在紅-衛兵的權利非常大,只要給誰扣上帽子,就算是假的,也能栽贓成真。

 “這事我來解決,保證不牽連王揚村。”

 王蔓雲許下承諾。

 他們來村裡換木柴原本就是一廂情願,村裡願意換木柴給他們也是情分,要是因此被扣上走-資的罪名,那麼整個村今後都會被嚴重打壓,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我說你這女同志,你這不是小瞧人嗎?”

 村長不幹了。

 老人家就差吹鬍子瞪眼,“一人三十斤木柴,原本就是我們村民自己傢俬有物,又不是公家的,憑什麼說我們走-資,這是栽贓陷害!”

 “對,這就是栽贓陷害,可我們遺忘了一點,我們來的人多,一次□□易的木柴也多,只要有人故意模糊這一點,就能栽贓成功。”

 王蔓雲苦笑起來。

 她也是在剛剛換衣服的時候才想明白這個道理。

 “這……”

 這下不僅是村長眉頭深鎖起來,王大壯幾人的內心也開始忐忑。

 他們村紅-衛兵少,鄉里鄉親,壞狗幾人有家長壓著,也不敢怎麼鬧,卻沒有想到外面的紅-衛兵膽子這麼大,白的都能說成黑的。

 “小五同志,陷害就陷害,你一個女同志都敢面對,我們既然是跟你們換了木柴,就沒有什麼是不敢承認的。”

 村長還是不同意王蔓雲攬下責任。

 王蔓雲沒有再跟村長爭辯,她必須要儘快找出藏起來的那些滬市紅-衛兵,而且她敢肯定,張舒蘭一定在這些人的手裡。

 “村長,我們必須要在大部隊紅-衛兵到來前把問題解決,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抓住藏起來的那些外來紅-衛兵。”王蔓雲提醒。

 “兵分兩路,一路找藏起來的人,一路想辦法阻攔隔壁幾個村的紅-衛兵。”村長年輕的時候可是民兵隊長,對於如何處理當前危機也有著想法。

 “村裡這兩天有什麼喜慶事沒有?”

 王蔓雲知道不能承認他們是來換木柴的,但那麼多人趕那麼遠的路來王揚村,必須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只有不被人抓到把柄,他們才能度過這一關。

 村長一行人領悟到王蔓雲的意思,趕緊思考起來。

 要說喜慶事,還真沒有。

 因為沒多久糧食就要豐收了,這種時候家家戶戶最掛念的就是地裡的糧食,誰有閒功夫操辦喜慶事。

 “對了,秋雁舅舅家上個月得了個大胖孫子,因為離收莊稼

的時間近,就不打算大辦,這幾天會小辦一下。”王大壯突然想起一件事,趕緊說了出來。

 “那太好了。”

 王蔓雲鬆了一口氣,有了合適理由,她們來鄉下,帶‘禮物’來,就有了正當的出路。

 “我這就讓人去秋雁家通知。”王大壯指了個人出門。

 “村長,能把大壯同志借給我們嗎?我們需要去土廟周邊幾家排查一下,有大壯同志在,不會驚到老鄉們。”

 王蔓雲在知道跟在身後的紅-衛兵沒幾人時,就猜到這些人可能藏身在土廟周邊那幾家,因為只有那幾家才能時刻留意到土廟的情況。

 張舒蘭的失蹤肯定是跟撞破這些人行蹤有關。

 “女娃娃,你帶大壯走,我這邊你不用擔心,我馬上就通知村民,絕對會演一場好戲給那些傢伙看看。”村長沒有多留王蔓雲幾人,他知道此時不是挽留的時機。

 幸好一直下著的雨在他們交談中停了。

 “村長,不怕他們完這句話後,視線看向了地上鼻青臉腫的壞狗幾人。

 這幾個傢伙被揍得不輕,可見王大壯幾人沒有留手。

 “記住,你們的根在王揚村,你們要是敢背叛村子,你跟你們的家人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對了,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蔓雲,我丈夫是滬市軍分區的師級領導,失蹤的張舒蘭同志是軍分區蔡政委的妻子。”

 王蔓雲明晃晃地威脅壞狗幾人。

 她知道,這種時候,只有震懾住這幾人,他們才不敢跟滬市的那些紅-衛兵同流合汙。

 壞狗幾人果然被嚇壞了。

 他們驚恐地看著王蔓雲,王蔓雲這些人的背景,早知道來頭這麼大,他們哪裡敢出手。

 “同志,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保證,絕對不亂說話。”壞狗幾人對著王蔓雲猛磕頭。

 他腦子還算正常,知道王蔓雲他們剛剛敢當著他們的面商議怎麼應付滬市來的紅-衛兵,就不怕他們壞事。

 “只要我們軍區不倒,就沒有人能贓栽我們。”王蔓雲說完這話就帶人走了。

 壞狗幾人一身冷汗地癱倒在地。

 “把他們幾人關到地窖去。”村長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壞狗幾人,但也沒有時間處理,唯一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把人控制起來,不要出現在人前給他找麻煩。

 壞狗幾人被拖下去了。

 並沒關在村長家的地窖,而是關在了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很難被找到。

 王蔓雲帶著人往土廟那邊趕的時候,還不知道朱英盛他們在土廟裡找到了槍。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村尾。

 看著黑暗中的村尾,王蔓雲幾人的腳步放慢了。

 “媽,土廟可能出意外了。”朱英華擔憂地看著土廟的方向,走時,那裡不僅有篝火,還亮著燈,可此時卻是漆黑一片。

 正常情況不會這樣,畢竟留下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小孩,這種天氣下,他們需要火來保暖。

 “小五,怎麼辦?”

 幾個女同志也看到了漆黑的土廟,心懸了起來,她們沒有帶著孩子來,但卻是帶了家裡老人來的。

 幾個老人都五十多歲,真要遇到情況,肯定不能自保。

 王蔓雲此時也在猜測土廟發生了什麼,她很想馬上衝過去搞清楚情況,但正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她並沒輕舉妄動。

 土廟那邊有蔡文斌那幾個少年在,真要發生什麼,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