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沒什麼。”
姜有梨嘆了口氣，起身離開。
他這次出來，鐵了心要抓一個修仙者回去。
沒忍住殺了皇后之後，他得再去找一個修仙者。
沒記錯的話，越國的旁邊是西石國。
他不準備耽擱，當日就啟程前往。
……
西石國。
路邊某個喝酒的青年眉頭一皺，抬頭望天。
口中喃喃道：“奇怪，這兩天怎麼總是心神不寧？”
雖然外表年紀不大，但作為西石國的監國使，黃辰如今已經七十四歲。
——是的，他剛來罪凡界時，才15歲。
可以說，他這輩子都是在西石國度過的。
不過他本就沒什麼修仙天賦，對於宗門的安排倒也不排斥，只想著隨遇而安地過完這輩子，不準備做什麼大事業。
要不是他剩餘的壽元不足以再讓他守一輪，他一定會申請繼續待在西石國的。
思念間，他抬頭灌了一口酒，忽聞前方有吵鬧之聲。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朝著人群中擠去。
只見那邊，有十幾個武夫壯漢，圍著兩個少年。
這兩個少年，其中一個身材纖瘦，長相漂亮，眼睛又大又無辜，皮膚白皙，像是哪家偷跑出來的不諳世事的小少爺。
純真而美好。
至於他旁邊的那個，也是個俊朗少年，冷白皮，但身高要更高些，像是護衛般守在漂亮少年旁邊，右手扶著背上的劍，已經出鞘一半。
漂亮小少爺擠在侍衛身邊，拽著他的袖子，看向對面紈絝的眼神倔強又害怕。
黃辰一見此景，便看明白了情況。
他嗤笑一聲，“這些紈絝子弟，怎麼到哪座城都能見到！”
說著，他又灌了一口酒，往更裡面擠去。
“借過借過。”
“麻煩讓讓，謝謝。”
——“你特麼踩我腳了！”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進去幫忙，這幾文錢您收著，當洗鞋子了。”
黃辰好不容易擠進現場，正想從懷裡掏出皇家御令，結果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少年忽然看了過來。
眼神中盡是平淡漠然。
他動作忽然僵住，頓感無與倫比的壓力席捲而來。
“終於找到你了。”他聽見少年說道。
……
姜有梨三人找了個茶肆，落座。
“黃辰？我沒找錯吧。”
“沒錯……”黃辰抱著酒壺，自閉地縮在椅子上。
“你可真能躲的！”
最後這句不是姜有梨說的，而是李地。
他陪著姜有梨跑遍了兩三座城池，總算在這裡找到了人，心中怨氣便對著黃辰宣洩了出來。
二人來到西石國後，便與越國一樣，直接去了皇宮，但是沒有找到人。
因為那皇帝拼死也不肯說出監國使的下落，他身邊的兩個宗師武者還想跟他們拼命。
好在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有血性，他們詢問了另一個皇親國戚便得到了監國使的下落。
原來這個監國使閒不住，總是喜歡周遊西石國各城，順便微服私訪檢閱治理成果。
為了防止皇室與地方豪紳勾結，監國使的巡查路線除了皇帝之外是沒有人知道的。
姜有梨讓寰宇藉助黃辰之前的路線進行推測了一番，最終有可能的城市只剩兩個。
但有了具體城市，怎麼找到人呢？
他們得知，這位監國使年少時喜歡行俠仗義，即使年老了，遇到不平事也會悍然出手。
所以為了把他引出來，姜有梨在這座城被“搶”了十七次，每次都鬧得挺大，魚兒總算在第十八次上鉤了。
“……”
聽完緣由，黃辰僵住了。
他沒想到自己喜歡打抱不平的性格居然成了別人引誘自己現身的手段。
他苦笑著搖搖頭，“道友這麼費盡心機地找我，是想要什麼？只要你別對西石國出手，我有什麼，你儘管拿去便是。”
說著，他直接把儲物袋中的東西全部傾倒而出。
——他簡直比越國皇后還窮。
靈石只有十幾顆，丹藥也只有一兩瓶，除此之外，就是幾枚令牌和一些銀兩。
姜有梨隨意掃了一眼，“監國使中有你這樣的人，不容易。”
至高無上的大權在手六十年，很難有人能堅持本心。
其實像雍國監國使仇天縱那樣的人，都已經屬於“好人”了，因為他除了定期出關讓皇后侍寢，其他的也並沒有做更多壞事。
“道友謬讚了。”
黃辰見姜有梨瞧不上自己的身家，尷尬地扣了扣手指，全部收了回去。
“看來你是為我的人而來。凡界果然有變，像你這麼年輕的大宗師，在修仙界也是聞所未聞的。”
黃辰之前不知道這
凡間國度有什麼監察的必要，但現在看來，各上宗可能就是防著少年這種人。
他回過神來，目光誠懇地看向姜有梨，“道友，你想讓我做什麼便直說吧，除了違背法理的事我不做，其他任憑吩咐。”
姜有梨便直說了，“在來西石國之前，我想的是奴役你，用你做一些實驗。”
黃辰臉色一僵，他不懂實驗是什麼，但前面的“奴役”就不是什麼好詞。
不過他沒有動怒，而是問：“現在呢？”
姜有梨展顏笑著，語氣中難得帶著一絲善意：“現在，我可以邀請你成為我的合作者，配合我做一些研究。”
黃辰試探著問：“是因為我的名聲讓你改變了主意？”
姜有梨點頭：“雖然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我很樂意在完成目標的前提下順手為民除害。”
“在完成目標的前提下……”黃辰默默地重複著這句話，沉默了片刻，語氣平靜地說：
“所以，我其實並沒有拒絕的權力，對吧？因為我本身就是你的目標。”
他看見面前的少年依舊笑著，卻沒有反駁他的話。
長嘆了口氣，“我答應了。只是希望我確實能成為你的合作者。”
雙方的實力完全不對等。
自己不過煉氣中期，哪怕是面對宗師，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更何況是一尊大宗師。
“放心，我對自己人還是很寬容的。”
姜有梨順利收下一個完整的修仙者，心中無比滿意，便也安慰了一句。
“我能問個問題嗎？”
黃辰又問。
在姜有梨請的手勢下，他想了想，問道：
“我們西石國與雍國的距離不算近，中間還隔了個越國，以及雍國本身也有監國使，無論是他們哪個，修為都比我高，你為什麼要捨近求遠來找我呢？”
“哦，可能是因為他們都死了。”
“……”
聽到少年輕描淡寫的話，黃辰不自覺間起了一背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