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磨刀霍霍兇光閃閃

 這一年的八月十五前後，陰雨連綿，河水漫長，急等種地購買生產生活用具的劉家夼村民去洛河街市趕集。雖是連陰雨，但河水不很大，幹艄公多年的石大偉、韓仕途、範安順、封狗子安排群眾上船過河。照以往的經驗判斷，這船上的三十餘人是不足以構成任何風險的。換句話說，安全係數是較高的。人們你說我笑，嘰嘰喳喳，坐在船上一路盪悠悠。有的小孩子高興之下乾脆唱了起來，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飛向遠方---

 這時，就在這時，船上有了變化，只見那船兒快行到對岸的那一刻，慢慢的沉了下去，慢慢地沉下去，頃刻間沒入水中。正在說笑歡鬧的人們立時陷入亂作一團，哭爹叫娘，哎嚎聲四起。三十多個人剎那間被洪水衝跑衝散，父找不著兒，女拉不住母，一家三口妻離子散，悲聲不斷。這次事故造成二十多人被洪水直接沖走的大悲劇。

 由此可以說，建橋福民，方便人民，結束世代盼望的涉水過河已成為文祥縣委、縣政府的一件頭等大事。苗茁壯要求縣政府要組織強有力班子，對大橋的選址、公路運輸情況、佔地情況進行綜合調查考量，以拿出切實可行的方案來。

 泰戈爾說，世界上的一切偉大運動都與某種偉大理想有關。儘管時間飛逝，它們也不會因此而消了顏色，褪了芬芳，反而在時間的沖洗下愈加鮮豔，成為溫暖我們的財富。

 這天早上，正在主持縣委常委會議的苗茁壯接到市委書記裴紅慶親自打來的電話，裴紅慶說，“上次給你說的事，考慮的咋樣了，有了結果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我這邊及早安排。”苗茁壯這邊一個勁的謝謝，裴紅慶又加重語氣說，“聽水利和商務檢查組的人講，你文祥縣的人蓄飲水工程和大棚養雞項目不理想呀，市委、市政府也很重視，我告訴你，對這些害民工程一定要嚴查嚴辦。把為民服務的事做紮實，有什麼困難你告訴我。”說罷就掛了電話。苗茁壯把市委書記裴紅慶的電話指示告訴與會者，給正在研究上次檢查工作出現嚴重問題的範河鎮書記杜青紅、建陽鄉書記康樹民、雙林鄉書記陽治軍注入了強心劑。宣傳部長夏虹雲、組織部長柯明芳、縣委辦主任解改革、統戰部長盧建良、政法委書記沈維克、紀委書記吳浩東---相互交換了眼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本來解改革和杜青紅的私交甚好，有心為他說話。可一見這陣勢也不願出頭了，生怕救不了別人也傷了自己。看沒人替杜青紅們說話，紀委書記吳浩東舉起了手。苗茁壯上次讓他發過難，這次他又想使什麼招，苗茁壯心裡想著就讓他再表演一次，看看他到底能跳多高。他故作輕鬆地說，“好，你說。”參加會議的常委們都把目光盯向了吳浩東，吳浩東感覺自己有了存在感，肥胖的腦袋紅油發光，鼻子高挺，眉毛短粗，聲似銅鐘。獨特的氣質在陽光的映照下格外顯眼。他下意識地摸了下下巴角上的黑痣，寬宏地說，“我覺得對他們的處理還要實事求是，不能一棍子打死。杜青紅、康樹民、陽治軍三人的工作還是有目共睹的，還是要站在公正的態度去考慮，請各位領導審議，給他們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