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今年是七五年,離這段特殊時期結束也沒有多少時間了。時聽雨想著即便逃避不了下放,到時候也可以看看父母這邊有沒有關係可以找,好把人下放到有熟人的地方,多少有個照應。

 時父時母看到女兒醒來了,關心地問:“身體好點了嗎?”

 時聽雨聞言,說道:“爸媽,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時父摸了摸她的腦袋,嘆了口氣,“你不要想太多,實在不行,到時候你就登報跟我們斷絕關係,就不用跟著我們一起下放了。”

 時聽雨卻搖頭。

 “我不會跟你們斷絕關係的。”

 時母有些著急,“你這孩子怎麼這時候犯倔,下放的日子豈是那麼好過的?”

 下放後要住牛棚,做最苦最累的活,還要被拉出來下跪批鬥,更甚者還要剃陰陽頭,被生產隊的人欺辱,光是想想女兒會遇到的事情,她就覺得呼吸一窒。

 時父也跟著勸道:“你媽說的對,斷絕關係不過就是對外的說法,只要咱們的心在一塊兒,不用管那些虛的。”

 時聽雨並不是個執著於形式的人,就像時父說的,斷絕關係不過是對外的說法,她只是覺得斷絕關係對現在的她來說沒有多大意義。

 “爸媽,就算斷絕了關係,以我現在的年紀,也沒有個工作,最後也是要下鄉的,一旦下鄉,還不知道要被分到什麼地方,我只身一人倒不如跟你們一起還相互有個照應。”

 時聽雨對於七十年代不能說知之甚詳,也有些瞭解,那時候很多長得漂亮的知青被地頭蛇糟蹋不得不委身。

 最後恢復高考後,甚至被婆家人鎖起來不讓參加考試。

 有的不堪受辱,自殺的也大有人在。

 外加做不完的農活,原主那嬌滴滴的身體,扛不扛得住都兩說。

 在有的選擇的情況下,誰願意去過這樣的生活?

 時父時母聽罷,頓時猶豫了起來。

 時父深吸口氣,艱難地道:“別灰心,我們現在還沒有被下放,文件也沒有下來,現在還來得及想辦法。”

 時聽雨也打起精神,“嗯,一定還有辦法的。”

 她看了眼桌子上的全英文資料,說道:“爸媽,到時候下放的文件下來,紅委會的人肯定要過來搜查的,這些資料不能放在家裡。”

 “還有家裡的其他書,但凡是外文的,都不能出現,還有一些文學名著,都得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