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山 作品

第2章 儘管很不想承認,他也需要姐姐

 過了好大一會,兩個幼崽才被哄住。不是趙珍珠哄的,她前世基本上一個人長大,根本沒有哄娃經驗,原主視幾個弟弟為爭父母寵的敵人,平時不欺負娃就不錯了,更何況哄娃。是趙二平這個看起來老成的小少年哄的。

 只見他挨個輕柔地摸摸弟弟的頭,又抱了抱他們,雙胞胎的哭聲就抽抽噎噎地停止了。

 趙珍珠鬆了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就掙扎著要爬起來喝水,嘴裡幹得快冒煙了。其實也可以使喚床前的人,但她和這些便宜弟弟不熟,實在沒法理直氣壯地使喚他們。事實上,由於前世不受父母雙方待見的私生女的身世,她性子很獨,自己的事能不麻煩別人就不麻煩別人。

 長得較為瘦小的二弟趙三安抹去眼角的淚珠,怯怯地問:“大姐,你要幹什麼?”

 “水,我要喝水。”趙珍珠動作頓了一下,輕聲道。

 “我給你倒。”趙三安忙轉身去拿大瓷碗,動作熟練地給她倒了半碗水。

 “謝謝。”趙珍珠條件反射地道了一聲謝,靠在床頭自己喝水,入口的水溫涼涼的沒有一點溫度,她輕輕地皺了一下眉,以現在的天氣來說,該喝熱水的。

 雖這麼想,但她表情不變,一口氣喝光水,然後隨手把碗擱旁邊老舊掉漆的床頭櫃上,斟酌地問起了她昏迷後的事:“我記得我從縣裡回來時遇到了歹人,被打暈在小樹林,是誰送我回來的?我昏迷多久了?”

 趙二平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他向來很討厭這個大姐,別人家的姐姐勤勞溫柔,愛護弟弟妹妹,她脾氣暴躁,懶得連自己的衣服都不洗,逮著機會就欺負他們。不僅把她該乾的活推給他和二弟,還搶他們的零食,連三弟四弟這麼小的孩子的糖果都不放過。

 偶爾心情不好,更是把氣撒在他們身上,他們四兄弟,就沒一個逃過她的打罵。他不是沒朝父親母親告過狀,但趙珍珠慣會說謊裝可憐,父親母親又偏寵她,儘管有懷疑,但最後還是選擇相信了她。久而久之,他心灰意冷,也懶得告狀了。

 這麼個討人厭的姐姐,什麼時候會對他們說謝謝了?而且問話的語氣聽起來比以前順耳了許多。

 趙二平不太想回答,但這裡也就他比較明事,可以回答這個問題,抿了一下唇,他冷冷地開口:“張大叔從縣裡趕牛車回村時,去小樹林解手,剛好看到了昏迷的你和另一個男人,那人自稱是你的救命恩人,簡單交代了事情經過後就暈了過去,張大叔沒法,只好把你連同他一起拉了回來。另外你昏迷有半天了。”

 救命恩人?什麼救命恩人?

 趙珍珠驚詫了一下,忙問:“你意思是那人也在我們家?不對,他不算……”我的救命恩人。

 最後幾個字到了嘴邊,又被趙珍珠及時吞了回去。那把準頭很好的飛刀總不可能是鬼射出來的,也就是說原主確實是被人救了,只是那人救了原主,又把原主砸死罷了。

 額,這是仇還是恩不好說,但於她本身而言,應該算是恩,畢竟沒有那人砸一下原主,她死後穿不到這裡來。

 趙二平神色透出一絲厭惡,大姐不配父母對她的好,頭七沒過,先是不顧廉恥地勾引韓大哥,之後又什麼都不管,帶走家裡所有的銀子自己跑縣裡逍遙。難道她不知道,那些銀子是他們未來五個人生活的依仗嗎?沒有錢,等家裡那十來斤粗糧吃完,他們喝西北風嗎?

 如果沒有這個姐姐就好了,小少年曾好多次惡毒地想,但在看到她昏迷不醒被人抬回來時,依然毫不猶豫地跑去村東頭請了村裡唯一一個赤腳郎中過來給她看病。

 父母已經沒了,這個家不能再少一個人了,三個弟弟需要姐姐,儘管很不想承認,他也需要姐姐。

 趙二平平緩了一下心緒,忽略她的未盡之語,接著道:“他傷得很重,滿身的血,現在在我和三安的房間裡躺著,暫時還昏迷不醒。”頓了頓,他又涼涼地補充了兩句:“我當時給你們請了村裡的莫郎中回來瞧病,診金和藥費總共50文,是賒賬的,回頭你好了麻煩去結清一下。”

 說起錢,趙珍珠趕忙去摸懷裡。她身上可是揣著這個家所有的家當的,總共三兩銀子,除去買迷情藥和吃餛飩的花銷,應該還剩下二兩加一百四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