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山 作品

第91章 後腳世子就回來了,帶了一個女人回來

趙家的新房子蓋好了,房間多了好幾個,陸北一回到家,就發現他有了獨立房間,但他沒咋高興,因為新房間離趙珍珠的房間有點距離。

他拐著彎道:“姐姐,二平和三安的房間太小了,住起來憋屈,新房間寬敞不少,不如讓他們去住新房間。”

等兩人搬走,他自然就可以霸佔他們的房間,那間房離趙珍珠只有一牆之隔。

趙珍珠沒反應過來,道:“我問了他們,他們說不想搬。”

四個新房間,陸北佔一個,喜鵲和紫鵑佔一個,剩下兩個空著,一個當了幫傭的休息室,一個充當了會客室。

不是沒有錢建更大的,而是陸北當了官,遲早要搬出村子,趙珍珠就不想浪費錢。她敢肯定,陸北不願意一個人搬走,他搬家的時候必然是趙家人全部一起搬的時候。

趙二平剛好經過,陸北直接抓了人問:“二平,你和三安是不好意思,才同姐姐這麼說的,對吧?”

語氣很正常,眼神也很正常,甚至陸北臉上還帶著微笑,但趙二平就是感覺到了很深重的威脅,他頭皮麻了一下,瞅瞅一無所知的姐姐,最終屈服了,點了點頭。

趙珍珠瞪著他道:“想住新房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下次想要什麼就直說,姐姐不是你們肚子裡的蛔蟲,猜不出你們真正的想法。”

她說完走了,去指揮喜鵲和紫鵑給他們搬房間。

趙二平委屈,忍不住抗議了一句:“陸哥,你下次別再害我了,行不?”

他真的一點要住新房間的意思都沒有,三安也沒有,他們是真心覺得舊房間就很舒服。

陸北丟了把帶鞘的短刀給他:“給你的補償。”

受點小委屈就得一個不俗的補償禮,趙二平覺得還行,下次再受點也不是什麼問題。

不遠處默默觀看的趙三安默默地走過來,短刀他也想要。

陸北沒說什麼,同樣扔了一柄刀給他,同趙二平的一模一樣。

趙二平忽然覺得虧了,他其實不必受什麼委屈就能得到這柄刀的,陸哥準備了那麼多柄,想必就是打算送給他們的。

趙三安拿到刀,欣喜若狂地撫摸了一遍,然後拔出來,走到旁邊的空地上亂舞了起來。

陸北站在原地看了一會,挑挑眉道:“你想學武?”

有點稀奇,趙三安平時表現得比較老實膽小,他竟看不出他原來有這志向。

趙三安收起差點劃到自己手的刀,很鄭重地道:“是的。”他期待地看向陸北,“陸哥你能教我嗎?”

雖然他沒見過陸北用武,但陸北是能帶兵去剿匪的人,身手一定很了得。

“不能。”陸北果斷地道,在趙三安失望的時候,他又添了一句,“但我可以找人教你。”

“真的?”趙三安激動起來,如果他會武,下次他就可以像姐姐那樣砍匪了,他也想保護她,保護家裡其他人。

“自然。”

沒一會,看趙二平和趙三安的房間被搬空了,陸北施施然去他的新房間搬行李,搬床板。

然後在連通新房和舊房之間的門時和趙珍珠相遇了,趙珍珠看看他,再看看他手中的東西,悟了。

無語了半晌,她道:“有必要這樣嗎?”

陸北微笑,再微笑,“有必要。”

於是,喜鵲和紫鵑既整理好趙二平和趙三安的房間後,又過來幫陸北整房間。

容姑瞄了一有空就黏在趙珍珠身邊恨不能當連體嬰的某人一眼,又收回眼神,給雙胞胎解釋為什麼陸哥哥這麼大個人了也要牽姐姐的手這個問題。

先前陸北返家的時候,牽著趙珍珠的手,正好被倆幼崽看到了。

“因為你們陸哥哥手冷,牽著手會暖和一點。”

容姑一本正經地解釋完,摸了一下頭上有了些白髮的頭髮,想她換了個環境,有些操心是少了,比如人頭落地,性命不保,但有些操心變多了,比如兩個小少爺會不會學壞,比如大小姐和外姓男親密到這個程度,以後要是沒能修成正果可怎麼辦?

兩相結合,她該操的心一點沒少,頭髮變白的趨勢是止不住了。

趙家這邊歡歡喜喜地換房間,準備晚飯,屠家那邊,屠大彪也回來了,但屠母卻是強顏歡笑。

屠大彪很快發現異常,問起了原委。

屠母眼淚一下子憋不住了,她一邊抹眼淚,一邊把屠麗花的事說了,完了,她道:“大彪,你這次不是又立功了嘛,你看你能不能去求求珍珠,讓她饒了你姐和小然這一回,她們現在日子過得很慘,人不像人的,娘想接她們回來。”

牧家人把怒氣發在牧老二身上,回頭牧老二又把氣發在妻女身上,對妻女拳打腳踢。她今天偷偷去牧家看了屠麗花母女,身上沒一塊好皮膚,慘得她不忍直視。

那個牧老二,牧柱子,以前性子溫和木訥,現在完全像是變了個人,變得極其暴戾,看到她,眼神也充滿仇恨。

她要是不把屠麗花母女接回來,她們就要被打死了

屠大彪一臉驚詫,“小然不懂事就算了,姐姐為什麼也會做這種事?”

“你姐姐也是有苦衷的。”屠母羞於給兒子解釋屠麗花因為生不出兒子怕被休這個理由,她看著兒子,認真道:“你小時候你姐姐沒少帶你,有好吃的也全都讓給你,你忍心看她被牧老二打死嗎?還有小然才剛滿6歲。”

屠大彪這次又勇猛地砍殺了20來人,人頭數只比陸北和盧大力少一點,確實算是立了點功。他有些猶豫,沒有馬上答應屠母的請求,倒不是捨不得這點功勞,而是他姐做的事太惡劣了,他沒有臉皮去求趙珍珠。

趙大伯這時從門口走進來,怒瞪了眼老伴:“你做什麼要為難大彪,為難珍珠?珍珠對麗花的懲罰,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你難不成奢望她什麼也不計較?”

屠母哭出聲來,“那我就這樣眼睜睜看麗花被折磨死嗎?她也是你女兒,你不心疼?”她眼神忽然流露出些幽怨,“小四小五也找回來了,牧家人也受過懲罰了,珍珠的怒氣是不是大了點?”

沒看到屠麗花母女的慘狀前,屠母對趙珍珠的處置沒有太多意見,可是看過之後,就不同了,她覺得趙珍珠處罰過頭了。趙珍珠那麼聰明的人,肯定是預料到屠麗花母女現在的處境的,她這是想逼她們去死。

屠麗花母女怎麼算都只是從犯,不至於要受死。

趙大伯和她是這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如何能看不出她的想法,他氣道:“你怨珍珠幹什麼,做壞事的人又不是珍珠。”

他如何不心疼女兒,但這是她自作自受,如果做壞事的人不需要擔責,誰都能理直氣壯地去做壞事了,世界早亂套了。

“我沒有,我只是覺得麗花她們知道錯了,罪也受了許多,足夠了。”屠母看他又要反駁,忍不住和他吵起來,“你口口聲聲向著珍珠,在你心中,是不是侄女重要過女兒?你別忘了當初趙家人是怎麼對你的。”

“你在說什麼渾話!”趙大伯額頭青筋暴跳,“我那一輩的事和珍珠他們無關。”

“怎麼就無關了?她父親是趙大勇,她父親虧欠了你,相當於她也虧欠了你。”

“你說這話之前,怎麼不想想珍珠幫了我們家許多?”

“她幫了什麼了?她買我們家雞蛋,是她有需要,我們也便宜賣給她了;她擺攤僱傭大彪,給的工錢算高,但她掙得也多,沒有大彪,她哪掙得這麼多?買糧的事也不是她特意幫的,是你自己突發奇想去跟著買的,還有……”

屠大彪看著平日關係很密切的兩個至親吵得臉紅脖子粗,握緊拳頭,大吼道:“你們別吵了。”

他去過兩次剿匪,沾了許多血,以前只是長相兇悍,現在氣勢和長相一樣兇悍,遠遠看著都能嚇哭小孩,屠母和趙大伯聞言瞬間噤了聲。

過了一會,屠母蠕動著嘴唇想再說些什麼,屠大彪打斷了她,臉上是那種下定決心的堅決:“別說了,我去求珍珠。”

說完,他徑自出了門。

趙大伯面色極冷地盯著屠母:“如果大彪的前程沒了,要麼是你和麗花她們一起搬出去住,要麼是我搬出去住。”

他的兒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份擅長又喜歡的差事幹,雖然腦袋別在褲腰上,很危險,但亂世幹什麼不危險,當個農民也可能隨時丟命。

所以,他很為兒子自豪和高興,希望將來有一天,兒子能光耀門楣,更希望世人能看到兒子的優秀和勇猛,記住兒子的名字。

也所以,他接受不了家人拖屠大彪的後腿,他不行,其他人也不行。

屠母后退了一步,癱軟地坐在凳子上,眼淚像不要命地流出來,一個字也說不出。

……

屠大彪很快走到了趙家,趙家人正準備擺飯吃飯。

屠大彪不是個臉上很能藏事的人,趙珍珠掃了一眼,就知他來所為何事,她沒選擇直接點明,笑著招呼:“大彪哥,你來得正好,快點落座一起吃點。”

如今趙家的家境,可以隨意請屠大彪這個一頓能吃下近二十個韭菜盒子的飯桶吃飯了。

屠大彪搖搖頭,他這人做不來拐彎抹角,侷促地直言:“珍珠,我是來給我姐姐和小然求情的。”

他話一出,趙二平和趙三安就不顧禮貌和輩分瞪了過去,當初雙胞胎出事,他們做了多少努力、勞動了多少人才把人找回來。

找回來後,雙胞胎遭的罪也沒馬上結束。白天食慾不振,晚上不睡覺,必須趙珍珠給他們講很長時間齊天大聖的故事才能睡過去,幾天下來,臉上的嘟嘟肉都瘦沒了。

趙三安連續幾晚被噩夢嚇醒,醒來必須去看一眼雙胞胎,否則睡不著。

趙二平和他睡一個屋,也跟著折騰。

本來就沒罰多重,時間也才過了十幾不到二十天,就來求情了?

屠大彪尷尬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他硬著頭皮繼續道:“我不是求珍珠你直接饒了她們,我是想求你讓我代替她們承擔懲罰。”

屠麗花小時候確實對他很好,有一次他去山上

玩,從樹上掉下來,摔傷了腿,是屠麗花用她小小的脊背把小時候就長得很大個的自己揹回來的。一路上緊咬著牙根,走一步喘幾口氣,回到家門口時,人實在堅持不住了,累暈了過去。

屠母不擅女紅,他們一家三口的衣服都是屠麗花一針一線縫出來的,他這個弟弟從來沒為她做過什麼,如今,總不能看她活生生被打死吧?

趙珍珠心裡嘆了口氣,趙家和屠家的情分大概到此為止了,不管是屠母讓屠大彪來的,還是趙大伯讓的,亦或是出於屠大彪自己的意志,結果都是一樣的。

陸北面無表情地站起來,“去客廳談。”

三人移步到了那個會客廳,趙二平和趙三安也想跟過去,被容姑喊住了,“給你們堂哥留點顏面。”

雙胞胎人小,不知是牧小然當幫兇故意害了他們,回來幾天後緩過神來,還想找小然姐姐玩,趙珍珠和容姑費了不少腦細胞才和他們解釋清楚小然是個壞姐姐,和壞蛋是一夥的,不能同她玩,會被壞蛋抓走。

他們深深記住了那番話,如今大彪哥要幫壞蛋求情,他們忍不住也討厭起大彪哥。趙小四拉著容姑的手道:“小四不喜歡大彪哥了,容姑趕他走。”

趙小五臉上又流露出能把雞嚇得躲起來的表情:“抓小孩的壞蛋該死,大彪哥幫壞蛋求情,大彪哥也是壞蛋,該死。”

容姑感覺頭髮又要白許多根,趙小四還好,只是有點調皮搗蛋,趙小五卻是有股天生的兇性,時不時語出驚人,必須要多加註意多加教育才行。

這邊容姑在頭痛,會客廳那邊陸北聽完屠大彪的訴求,想接屠麗花回家住的訴求,淡淡道:“你確定要替她們承擔懲罰嗎?”

屠大彪抿著唇點頭。

陸北看著這個他手底下最驍勇的兵,一句話沒勸,乾脆地道:“行,我尊重你,之後我也不會再追究你姐姐和你外甥女的責任,你們想做什麼都行,但我這裡也用不著你了,你另謀高就吧。”

屠大彪再驍勇又如何?也不是沒有替代品,他斷然不會為了他,讓趙珍珠、趙家人受委屈的。

屠大彪的心一下子墜入了冰窟,這是他最害怕的懲罰,他卻已然反悔不了了,因為陸北和他確認過了。

他深深鞠了一個躬,表情比哭還要難看:“謝謝頭兒這段時間的栽培,謝謝!”

等他離開了,趙珍珠道:“你會不會覺得很可惜?”

“有一點。”陸北如實道:“但既然立場不同,早點分道揚鑣是好事,再說,大彪哥真想要當兵,機會多的是,不僅僅只有我這一處。”

就是屠大彪勇猛有餘,智謀不足,沒有好將領帶著的話,要出頭,有點難。

但也不怪他不念情分,屠家在屠麗花的事上,有很多種處置,比如讓屠麗花和牧老二和離,然後把她送到外地安置,或者直接把她外嫁,又或者讓她自己硬氣一點,鎮壓住牧家人。

趙珍珠自始至終也沒對她趕盡殺絕,只是屠家選擇了最安逸的做法,想接人回來。

接人回來那不是膈應趙家人嗎?雙胞胎難道就該活遭罪一場?

趙珍珠也不是喜歡糾結的人,她道:“吃飯去,我餓了。”

沒有當親戚的緣分那就沒有吧,她自認沒有對不起屠家,直到現在她還在收購屠家的雞蛋,並且最近還包圓了羊奶。這些貨源別處也不是沒有,別人家也不是不願意送貨上門,她只是秉著親戚的原則,優先收了屠家的。

既然現在和屠家分道揚鑣了,以後她要把這份優先權取消,一切只憑貨源的好壞來定奪。

且不提屠大彪回家後把事情一說,屠母懊悔至極,趙家這邊吃過飯後,陸北睏倦得眼皮打架依然想纏著趙珍珠黏黏糊糊,然後被趙珍珠趕去睡覺了。

趕完,她忽然發現陸北這次黑眼圈很輕,也就是說她的小衣起作用了,想到這點,她的臉直接爆紅,一把奪過了陸北的貼身小包袱回了房。

打開包袱,裡面沒有小衣,只有幾件陸北換洗的衣服,一柄刀鞘鑲了多顆寶石的寶刀,比趙二平和趙三安的不知值錢了多少倍,以及一張小紙條。

趙珍珠看著小紙條上依然雋逸得能當收藏品的寶刀贈美人的字樣,臉更是燙得能煮雞蛋。

但下一秒,她拿起寶刀,又忍不住肉疼起來,這鑲嵌的寶石亮得能閃瞎人眼,又簇新得幾乎沒有一點使用痕跡,該不會是陸北那廝買來的吧?

得多少錢才買得到?敗家子啊!!!

此時,寶刀的最初任主人恭親王正在前往監軍的途中,他暫時還不知自己最大的私產軍工坊被人端平了,他只知道他前腳剛出發,後腳世子就回來了,帶了一個女人回來。

那女人把世子迷得神魂顛倒,世子正妃都沒娶,就不管不顧地想把人抬為側妃,然後他和王妃費了許多心思幫他挑的那門親事告吹了,本來女方吏部侍郎家已有意向,聽了這事後直接回絕了。

為此,王妃被氣病了。

收到王妃的飛鴿傳書,原本就鬱氣在身的恭親王也氣倒了。吏部尚

書人已經老邁,把大多數事情交給了吏部侍郎管,和吏部侍郎家結親,就相當於擁有了吏部,以後他成起事來事半功倍。

特別是現在他被迫離開京城,處境微妙,更需要吏部的支持。

恭親王后悔了,他不該這麼早立世子的,他當初就應該讓世子和其兄弟鬥個你死我活,鬥到最後,誰勝出再選誰當世子。那樣可能最後剩不了幾個兒子,但至少選出的人不會輕易被女人衝昏頭腦。

他啊,太仁慈了,當帝王是不能仁慈的,恭親王下了決心,等他從西北迴來,就廢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