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袍魔頭
他飄來飄去的身影擾亂了隊伍行徑。和尚們唸經也不念了,嚇得竹床都扔了。苦力前後不顧的亂逃,兵將都顧不上抓他們。
林間都在喊,“方丈來索命了!”
只有周子顥呵止著,“把苦力都抓住!這是裝神弄鬼,金佛拜聖恩所建,聖恩壓世間魔頭。”
兵將們策馬揚鞭去堵苦力。
深林又起鬼般嚎叫,“人來我殺人,佛來我殺佛,踏入虎頭山者,皆為我償命。”
淒厲之音使人亂馬亂,步履難行。
白骨此時懷疑,這白袍魔頭似乎在阻止他們入虎頭山。若是如此,敵友可難斷。
白影再度飛向方丈,未至竹床,紫衫踏著層層樹枝,飛掌而來。
那方家夫人與白袍魔頭同在眼,烏蘭賀實在詫異,“這白袍魔頭不是方夫人,那又是誰?”
方夫人出手就去扯魔頭的面具,魔頭踹開了方夫人的臂,要去抓方丈。
二人交手之間,白骨看了看身後兩個死者,“殺這二人的另有其人,她們內力遠不能震碎人的內臟。”
一場對戰,二人半百發你來我往,功夫和出手都極像,好像是同個人。與其說那白袍魔頭在扮白骨,白骨更覺她在扮方夫人。
漸漸地,白骨都從她們身手中發現了師傅的影子。
這使白骨極為震愕,師傅和她們有什麼淵源?
人群停滯如靜池,但有波濤突起。林中躍出身藏藍色的錦衣,他到白袍身後飛掌打去。白袍魔頭背部中掌,飛出數里摔落。
“這周公子可真厲害。”烏蘭賀不禁驚歎,淑美郎君長得溫溫弱弱,一出手就能把人打飛數里。
“她內力才可以震碎人內臟。”白骨像是找到了兇手。
烏蘭賀不免對周子顥望而生畏,但還是仔細想了想,“金佛寺就是丞相家建的,他要殺方丈連手指頭都不用動。”
哪知江湖傳聞的淑美郎君動了手指,握掌如虎,再次逼迫而上。白袍魔頭已落了下風,周子顥身若飛箭,看起來要擊穿那魔頭心肺。
如此狠手下,烏蘭賀胸前迎來針刺般的疼,他再不能動。
白骨竟然定住了他,烏蘭賀沒有料到她會這麼做。
白骨的身影很快離去,她扛著死去的和尚飛出。
周子顥全力以赴要堵殺白袍魔頭,讓白骨難再觀望,這場對峙是你死我活,不留餘地,站在那裡的白袍魔頭恍若是她。
白骨戴上了她的面具,極快地衝到了深林上空,將周子顥撞出。
白袍魔頭因此得一線機會,可還是未離開,怔怔望著白骨。
樹梢之上掛上了屍體,白骨落在那裡,與面容盡毀的屍體同在。兩處屍首讓人群驚慌難止,金佛寺的胖和尚更是嚇得癱軟在地。
他們喊著,“見鬼了!”
白骨指著鬼魂般的白袍魔頭,“你個魔頭殺人拋屍,還扯人臉皮,今天我要為民除害!”
為民除害,是城牆通緝令上永遠不會缺的四個字,白骨已經學會。
她一身紅衣,帶著魔頭面具飛衝直下,揪出了九節鞭。
她是魔頭,在別人看來自然是的。所以在眾人眼中,是兩個白骨魔頭在相鬥。九節鞭一鞭鞭抽下,打得煙塵四起,枝葉飄零,鳥雀驚飛。
周子顥在旁下令,“誰也別動。”
於是,他們就站在那裡,等待著勝負,最終白袍魔頭不敵逃之夭夭。
其實白骨並未真的打他,只把鞭子抽到了樹上,逼退他罷了。
白骨收鞭回眸,就見周子顥上下打量她,“你是玉和山莊的丫頭,來虎頭山幹什麼。”
白骨很意外,她看到的山下人,大多不會在意只見一面的人,周子顥卻輕易認出她。
白骨昂著頭,“我和烏莊主來虎頭山繼續為民除害啊。本想扮白骨魔頭來引她,豈料遇見有人拋屍,還殺了一個帶孩子的女人。她們死狀……”
“姑娘還是把面具脫了再說。”
白骨說著命案,可週子顥在打量白骨。她戴著面具,身姿是個窈窕女子,聲音卻是雄厚。周子顥越看越是不慣,才叫她把面具脫了。
白骨再不說什麼命案了。
“不脫。”白骨直接走去,要去看躺在竹床上的方丈。剛走到旁,就被方夫人攔住。
透過面具,可見方夫人眼神強硬,比野獸的殺意還要兇狠。可為什麼這樣的人,她師傅會毫無防備?白骨難以想象。
更匪夷所思的是,這個兇
手還會師傅的功夫,連扮白骨魔頭的人也是,她們與師傅定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白骨特意抬了抬面具,“你喜歡這個面具嗎?這是我師傅給我的。”
她特意這樣說,方夫人竟然不看她的面具了。但仍攔著她,不讓她去看方丈。
“姑娘,此事事關重大,我們得好好查查。”身後傳來的聲音極柔,白骨沒成想是周子顥,他轉變得太快。
“方丈的命案很重要吧?”白骨問。
“當然。”周子顥道。
白骨身快如風踏到樹上,帶著掛在樹上的方丈而下,放到了竹床旁。
兩個方丈躺在一起,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個面容安詳,一個面容難認。
“你們可別上虎頭山亂走,免得也中了詛咒。”白骨搖了搖頭,大嘆大息。
身後人人自危,特別是金佛寺的胖和尚,他問,“什麼詛咒?”
“我被魔頭抓去時,曾偶爾聽得,這個山是被詛咒的。上山若是衝撞,會化為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