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罪詩人 作品

第220章 血色閣樓




    只不過它周圍是一片梅園,此時未到梅花盛開的時間,所以景色有些蕭條,沒什麼人來。



    他手裡捏著一張紙條,事實上,如果不是這紙條上的內容,他也不會來這麼偏的地方。



    【下午兩點,風語閣頂】



    這紙條來的很蹊蹺,他昨天半夜四處探查,回房間是還沒有,可一覺睡醒,這紙條就在他的門邊,看起來是順著門縫塞進來的。



    紙條內容簡短,這次聚會里陌生人那麼多,虞幸自然看不出是誰給他遞的,但是回憶了一下昨天的經歷,他隱隱有一個猜測,覺得有趣,便避過所有人來赴約了。



    他將紙條折成小青蛙的樣子,而後無意識地在指尖轉動把玩,狹長雙眼眯起,隔著牆壁望了眼頂樓,那裡有許多扇關閉的雙開式木窗,花紋繁複,紋路中間糊著紙,就是電視劇裡那種一戳一個洞,方便放迷煙的那種白色透光紙。



    不知道約他來的人,現在是不是在窗後看著他?



    約他的目的,是善是惡?



    虞幸輕“嗤”一聲,推開風語閣的門,在一片靜謐中登上了樓梯。



    周圍除了風鈴聲和樹枝搖曳時輕微的摩擦聲,只有虞幸鞋子踩過木製地板的聲音。



    或許是為了氛圍,風語閣的地面並沒有鋪毯子,反而設計的更加小巧玲瓏,並非大氣磅礴的豪放美,而是江南那種靈巧柔美的獨特江湖氣,讓古韻被放大到極致。



    若是換個時間來,虞幸覺得他應該會很喜歡這個建築的設計師——即使對方大概已經去世了。



    現在,他越往上走,這股柔美感便被衝得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空寂和不安的壓迫感,似乎東西還是原來的東西,卻好像有什麼附著其上。



    “叮鈴鈴……”



    風不止,鈴不止,清脆的響聲越來越詭異,虞幸腳步不停,維持著原來的頻率,很快上到四五樓之間的階梯。



    “叮鈴……”



    鈴聲驟然急促起來,隱隱能聽到哭聲夾雜在風中,就像有人攥住風鈴拼命搖晃似的,一陣陣完全不像自然形成的鈴聲瘋狂進入虞幸耳膜,與此同時,他眯起眼認真傾聽,還能聽到細微的流動聲。



    “滴答。”



    液體落下,砸在他前方的階梯上。



    虞幸抬眼,視野裡緩緩多了一抹鮮紅。



    只見,一股鮮活的血液,順著階梯緩緩向下湧動,由上而下一階階地流下來,在流經之處留下一汪難以忽視的痕跡。



    而頭頂的木製閣頂也不知何時一片血紅,正一點一點往下滲著血,積攢到一定的體積就垂直落下,融入樓梯上的血流裡,正如剛才砸下來的那一滴。



    再有幾級階梯,血就要流到虞幸腳下了。



    他目光平靜,甚至沒有停步,而是在血覆蓋整個階梯面之前走上去,讓過血流,乾乾淨淨地上了樓。



    樓上的情景更加觸目驚心。



    一個個血手印密集地出現在牆上、窗戶上、廊柱上,就連屋內陳設都未能倖免,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桌椅同樣被血手印包圍,除此之外,竟然還有蛛網和灰塵糾結在一起。



    風鈴瘋了。



    從虞幸的角度,可以看到一小部分風鈴,它們瘋狂震顫,從鈴腔裡流出不知名的黑色骯髒液體,在下方結成粘稠的塊。



    流到樓梯上的血液的起源在一張八仙桌上,他順著血的痕跡走,站到了八仙桌前,目不斜視地盯著桌上那半截面具。



    這是許樹戴在臉上的面具,不過此刻,它不在任何人臉上,就這麼被平放著,底下流了一汪血泉。



    生鏽的面具與周圍的蛛網與灰塵倒是十分相稱,連帶著,它孤零零擺在這裡,會讓人有一種伸手去拿的衝動。



    虞幸伸了手。



    然後——把紙折的小青蛙放在了面具邊沒有血跡的桌面上,還摁著小青蛙的屁股,稍一施力,讓它往前跳了一步。



    “你塞一張冷冰冰的紙條,我還你一隻可愛的小跳蛙,嘖,我怎麼這麼好啊~”



    他帶著一絲調侃意味的聲音響起,下一刻,風鈴就停止了。



    腳步聲從虞幸剛剛經過的樓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