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喬 作品

第 81 章 後記

《另一種文明——人魚》

作者:漢斯。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立下志向,將來要做一個考古學家。

我曾經被亞特蘭蒂斯的故事深深吸引,並始終堅定不移,它一定存在,正如我的童年偶像海因裡希·施裡曼那樣。

即使在人人低頭尋找金幣的基地裡,我也是這樣高聲宣揚的。

然而,直到中年,我依舊沒能找出心中的那個文明。

我成了所有人口中的笑柄,那個家長用來教育小孩的反面例子,一個看起來神神叨叨的流浪漢,一個可悲的中年人。

直到後來我遇到了那個女孩。

……

這是一個不算長的故事,也不蕩氣迴腸。

那時我還算年輕,頭髮至少有一半都是黑的,我遇到了一個特別的女孩——別誤會,我和她什麼都沒發生。

那時候人類正經歷一場劫難,一場刻骨銘心的大災難,只要上過學的人一定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對嗎?

官方上將那次的救世主認定為‘王謙’,只有少部分知道內情的人知道,真正將希望帶給人類的是一個名為‘裴樂’的女孩(注:雖然她本人非常不贊同這個說法,但我認為有義務將背後的真相告訴大家。)

我認識了她,並找了真正躲避大災難的‘方舟’,也就是現在每個家庭都會收藏的一個n01礦石。

……

中途的故事發生的故事非常長,在這本書裡就不多加贅述了。

認識這個女孩之後,我知道了一個獨特的生物。

據說它有著柔軟的骨骼,漂亮的鰭,和如野獸般的利爪,像是海洋的寵兒,或者說霸主更為準確。

很遺憾的是,這種生物我只在旁人的口中聽過,而並非親眼見識。

……

在這個星球上,有著數不勝數的異形,光是從基地實驗室公佈的就有上千種,而這還不包括因為技術原因,而不能深入調查的海洋異形。

又是一次出勤,我應聘成為了一個北方科考隊的歷史學者,可我怎麼都沒預料到,在這次出行中,我遇到了改變我一生的事情。

那是一個寒冷的傍晚,我們的實驗室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異形襲擊。

巨大的風暴,消滅不盡的異形,離人類文明上萬裡的距離,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們感到了絕望。

我以為自己將會命喪於此,腦海中開始回想自己的曾經的往事。

當然了,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經立好了遺囑,預想過自己死亡的到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禱告的時候,那個生物出現了。

我第一次親眼見識到了傳說中的生物。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動機又是什麼,但那一天確實救下來了我們船上三十四個人。

坦白說,她(經過我慎重的考量,那天遇到的應該是雌性)長得並不算好看,甚至從人類的審美眼

光來說,有些醜陋。

但當我第一百次打開課題,寫下人魚的研究報告時,我意識到了一件事,它就像人類的貧窮和咳嗽一樣無法遮掩,我亦無法避免。

我愛上她了。

……

從那天起,我發了瘋的去尋找這種神秘的生物(請原諒我並不願意用‘異形’來形容這種有智慧的物種)。

身邊熟悉我的人都在譏笑我的孤注一擲,花光了原本就所剩無幾的積蓄。

但我知道他們的真的存在,聽說過,也親眼見證過。

自從那場大浩劫,經歷過南部和中部基地歷史的人已經不多了。

如今人類的壽命最長不過150歲,平均年齡120歲,我已經70了,人生的一半已經過去了,又還有多少時間和精力呢?

一天夜晚,裴樂找到了我,並表明聽說過我最近的事蹟。

她是唯一不會嘲笑我的人。

我向她不停地證明,這個生物有多麼的強大,多麼的神秘,多麼的令人神往。

她只是含笑傾聽,最後問我——是否願意為這種她付出自己的一生?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

她告訴我有一天會再次相遇的,但不確定是什麼時候。

……

直到五年之後,我才知道裴樂當年那番話的意思。

當時我還不明白,從那天夜裡的談話起,我依然每天奔波在考古的路上。

裴樂送了一些刻有奇異圖案的石頭,並邀請我去研究它們的意思。

儘管語言學並非我的長項,但我還是應下這件事。

那是一種神秘的字符,與人類的字母不同,它並非一個字符一個字符組合成一個句子,一個句子組合成一個故事。

而是每一個字符拆開來看都是不同的意思,也就是說,它的字符是一個整體。

我知道說到這,很多讀者可能不滿了——我是來聽人魚的,可不是來聽你在這講什麼語言的研究。

別急,這個字符在後續的研究上有很大的用途。

我曾經是一個堅定不移的亞特蘭蒂斯文明擁簇者,在人生三分之一的時間內,都在研究這個失落的文明。

我們都知道,文字的出現,即文明的出現。

在我已有的資料中,曾在亞特蘭蒂斯文明中看過類似的符號(當時我以為是某種裝飾的圖案)。

這對我後續的文字有著不少的啟發。

當我意識到了字符即一整個故事時候,就自然而然產生了好奇,這樣的文字,是怎麼書寫出來的呢?

漸漸的,我意識到了一個令人興奮且驚悚的事情,這個文字來源於另一個物種。

一個從思維方式上完全不同於人類的另一個文明。

我將這件事告訴裴樂之後,她承認了我的猜想,這確實是從另一個種族得來的,並且問我有什麼新的發現。

然後的然後,我再次親眼目睹了一個那個神秘的生物。

她告訴我這個種族的生活方式,它們的生活習性,它們的對預知未來的天賦。

“你有沒有發現,宇宙的一切都像是冥冥中有個無形的手在指揮?”裴樂突然對我說。

“神明嗎?我記得你是個無神論者。”

她笑了笑,承認道:“我確實不相信神明的存在——嗯……問你個問題,建房子時,如果想要確保使用最少的磚頭且平行於地面,你會怎麼做?”

“用一道光線去測量距離了,兩點之間線段最短,這是小學生都知道的定律。”

“說的沒錯,但是,為什麼光會選擇最短的距離?”

“你這是在考我物理知識嗎?老天,要知道,我是個歷史學者,上一次接觸物理知識還是在初中。”我有些不滿。

“啊不。”她似乎有些糾結應該應該怎麼解釋,“光線就好像冥冥中有一道命令,從發射起就告訴指揮它,應該走一條最短路徑的直線。”

我若有所思:“我似乎能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這些文字就像光線一樣,在寫出的過程中就已經知道了最後的結局?”

“這也就意味著,這個種族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結果。”我越說越興奮,“我想我們找到了它們能預知未來的原因了。”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裴樂意味深長地看著我,“你願意為它付出多少?”

我依舊毫不猶豫回答:“我的全部。”

……

當我得知了文字的原理,我也就知道了人魚的思維方式。

五年之後,就像是早已註定一般,我又一次在科考隊中遇到了海難。

她再次出現了,救下了瀕臨死亡的我。

而這次,我們將再也不會分開。

*

清晨一縷陽光穿過厚厚的雲層,照到波光粼粼的海面,遠處時不時傳來悠長的鳴聲,那是星球上的生命在問好。

漫長的冬季終於過去了。

裴樂生活在海底整整快有了一年,在這個期間,因為多次常年見不太陽而心情鬱悶。

而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很不吱聲,只是一個人找個地方待著,甚至有時候旁人看不出其情緒。

然而巧合的是,每次裴樂心情陷入低落時,鱗總會正巧出現。

裴樂一直將其歸根於人魚天然的洞察力,直到有一天,她發現了人魚的文字。

那是一種很神奇的語言,複雜,且不像人類的語言那樣是一個線性文字,從過去到未來,是一種遞進關係,而是一種並列的狀態。

“所以,當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我們之後的結局?”裴樂問了身邊的鱗。

回覆她的只是對方特有的懵懂眼神,以及湊到脖頸的嘴唇,和環抱的手臂。

裴樂:……

雖然有時候,她覺得對方很聰明,但大部分時候,在美麗優雅的皮囊下都有一種不講道理的野性。

裴樂最終沒有選擇和它真正意義上的結合,而對方也似乎並不在意這一點,或者說,雄性人魚在擇偶中更多的是以伴侶的意見為主。

在黑暗的深海,可以交流的除了鱗,還有另一個雌性人魚鄰居。

冰雪融化的時候,她向裴樂告別。

裴樂看著她突起的小腹,瞭然的點頭。

雌性人魚笑了笑。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想向你告別。】

“我知道了。”裴樂好奇地問,“小人魚生下來之後,我們還能見面嗎?”

對方肯定點頭。

裴樂頓時心滿意足:“那下次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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