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楠蘇伊 作品

191、第 191 章

    過完年, 正月初二,李秀琴走孃家,回來後告訴林滿堂, 過完年主持祭祀事宜後,族長就病得下不來床, 初五的福鍋都沒精力辦了。



    離他上次去劉氏, 這都過了好些日子才病,劉族長這病那應該跟自己沒關係,林滿堂也沒放在心上。



    正月初五,小莊村再次辦了福鍋。小莊村一如既往只招待本村村民。



    相比小莊村, 劉家村今兒卻是熱鬧極了, 那些遠道而來的外姓人得知劉氏今年不打算開福鍋, 在村外咒罵不止。



    說自己從很遠的地方趕來,鞋子都溼了,他們說不辦就不辦了,太不負責了。沒錢就不要打腫臉充胖子,浪費他們時間。



    有些人甚至要劉家村賠錢。



    許多話, 就連李廣角這個受過劉氏欺負的人都聽不下去了, 就更不用說劉家村的村民。



    那些家境本就普通的村民氣憤難當, 往年好吃好喝待他們,竟然半點都不感恩。



    於是雙方在村口上演國罵。



    劉族長得知此事,一口老血噴出來。



    嚇得劉二郎趕緊叫下人請郎中。



    好郎中都在縣裡,下人遲遲不來, 劉二郎被逼得沒法, 只能跑到李家請李廣角。



    往日劉氏看不起李廣角這個赤腳郎中,覺得他醫術不高,卻給人看病, 就是誤人子弟。



    現在父親病成這樣,劉二郎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親自來請李廣角給他父親看病。



    在劉二郎看來,他請李廣角上病看病這是禮賢下士,可在李家人看來,劉二郎這是擺架子。



    正是吃飯點,之前李廣角帶著幾位裡甲去各村統計人口,忙了一上午,剛剛才回來,飯還沒吃呢。



    李盧根主動拿起藥箱,“還是我去看吧。我爹現在不看診了。”



    別看里正是個小官,但要管理好幾個村子。這剛過完年,他就得趁著闔家團圓將人口統計好。



    平時也不得閒,夏收、秋收就不用說了。就是平時各村的宅基地、田產等,都需要他來規劃。



    劉二郎都不相信李廣角,就更不用說李盧根這個半調子,再次拱手,“李叔,您醫者父母心,我父親剛剛吐了血,瞧著實在令人擔憂,您去瞧一眼吧?”



    李廣角嘆了口氣,到底是醫



    者父母心,他揣著一個餅子,衝劉二郎點了下頭,“走吧。”



    他一邊接過大兒子的藥箱,一邊咬了口餅子。



    劉二郎抽了抽嘴角,卻也沒說什麼,徑直往家走。



    到了劉家,劉二郎問下人,“我爹醒了嗎?”



    “還沒醒。”下人恭恭敬敬回答。



    李廣角將吃剩下的半張病揣進懷裡,開始診脈。



    這一診,李廣角重重嘆了口氣,剛要開口說話,就見劉族長已經睜開眼,正蹙眉打量著他。



    劉二郎見親爹醒了,趕緊將人扶起來,“爹?您醒了?”



    劉族長沒搭理二兒子,看著李廣角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有些不悅,“你怎麼來了?”



    這什麼人吶。李廣角氣結,騰地站起來,冷冷道,“是你兒子說你吐了血請我來的,既然你已經醒了,想必也沒什麼大礙。李某告辭。”



    說著,連藥也不開,一甩袖子走了。



    劉二郎在後頭喊了一聲,“哎,李叔,您別走啊,您還沒給開藥呢。”



    李廣角頭也不回,“你爹不會吃我開的藥。”



    這是虧心事做多了,擔心他下毒呢。得,也是他爛好心,想著醫者救人為本,平時那些齟齬,在生死在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可誰成想,竟被人如此懷疑。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廣角這一走,劉族長就把二兒子罵得狗血淋頭,“誰讓你去請他過來看病的。我不是不讓你去找他嗎?”



    李家是劉家的心腹大患。之前一直由他壓著,李家才出不了頭。現在他病重的消息傳出去,大家也只會觀望,可李廣角是個醫者,現在知曉他的病情,他會不會藉機生事?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撐起的家族要被外姓壓制,他就死不瞑目。看著二兒子就像看仇人。這二兒子怎麼做事一點腦子都沒有。這世上還有如此蠢的人嗎?真真是氣死他了。



    劉二郎被父親打了一巴掌,心裡委屈,三十多歲已經快要當爺爺的人,硬著跪在床前,痛哭流涕,“爹啊,您吐血了,兒子也是擔心您。”



    劉族長見兒子哭哭啼啼,又作婦人態,只覺得腦門突突直跳,他壓抑著怒火,“走來,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



    劉二郎這才止住了哭聲,小心翼翼問,“



    爹?您沒事吧?”



    劉族長一口瘀血吐下倒是好了不少,他像是老了十歲,手撐額頭,虛弱至極,“二郎,你說爹是不是做錯了?”



    他這副姿態像足一隻被拔了牙的老虎,劉二郎卻嚇得心驚膽戰,戰戰兢兢靠上前,“爹?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