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糖 作品

79、番外十八

    孟亦額角線條緊緊繃著,他眸光微虛,掌心覆在她纖細的腰上,嗓音沙啞得厲害,語氣還帶了點警告的意味兒,“反正今天還早,如果還不想練歌我們就再做點別的事。”

    阮薔:“……”

    她用了點力,戀戀不捨地在他鎖骨上咬了

    咬,才含混不清地說道:“你別做夢了,我練歌,我現在就去練。”

    片刻,孟亦見她還賴在他身上沒有動,手順著她的腰線滑下去。

    阮薔立刻扭著身子躲開了,她迅速後退了好幾步。

    孟亦垂著眼睫,明亮的日光在他臉上拓下一片陰影,藏匿在陰影裡的眼眸上面全是阮薔一個人的倒影。

    他喉結上下滑動了下,忽地笑了一聲。

    阮薔進了錄音室,直接鎖上門,自己練了一會兒,她聽了一遍回放,臉直接黑了,一首歌下來,她只有高/潮部分在調上,其他部分不知道已經跑到哪裡去了。

    想了想,她打開錄音室的門,又溜進了樂器室,打開鋼琴蓋子和手機錄音。

    《致你》這首歌阮薔已經聽了無數遍了,鋼琴譜早就背下來了,她從頭到尾彈了一遍。

    這次聽回放,調都是對的,但她發現還是隻要讓她開口唱,她就像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了身一樣,瘋狂跑調。

    阮薔十分頹敗地捂住自己的臉。

    隔了片刻,鋼琴黑白鍵被人按動,發出悅耳的聲音。

    她手指分開一條縫隙,餘光掃到一雙修長好看的手。

    而後,她聽到他問:“不是練歌嗎?怎麼跑這裡來了?”

    阮薔嚴肅地放下自己的手,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阮小許應該沒告訴過孟亦,她這個人唱歌跑調吧……?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就手癢了,突然想彈鋼琴了。”

    孟亦應了一聲,挨著她坐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還在撥動琴鍵,熟悉好聽的曲調在室內緩緩流動。

    阮薔聽出來這首曲子是十月份他的個人演唱會最後,他送給她的那首尚未命名的情歌。

    一曲結束,她想到什麼,眉眼彎起來,抓著他的手晃了晃,軟聲撒嬌道:“孟亦,你能不能教我唱一遍《致你》啊?”

    孟亦眼角微挑,好整以暇地問:“想讓我教你?”

    阮薔乖巧地點頭,“想,很想。”

    ……嗚嗚嗚快救救此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她吧。

    孟亦笑了起來,他捏了捏少女鼓起來的腮幫子,“還記得以前你怎麼喊我的嗎?”

    ???

    阮薔:“……”

    她努力地回憶了一下,“孟亦哥?”

    男人仍平

    靜地看著他,似乎不是這個。

    阮薔嚥了咽口水,嗓音輕而軟:“孟亦哥哥?”

    孟亦:“繼續。”

    “……”

    阮薔:“前輩?”

    孟亦:“再想。”

    阮薔嘆了口氣,除了這些,她一點也不記得自己以前還喊過他……

    腦海裡突然靈光一現,她睜大了眼睛。

    好像當初拍《白露為霜》的時候,這個人惡趣味十足地蠱惑她喊他師父。

    阮薔鴉羽般的眼睫胡亂地顫了顫,她張了張嘴,半晌,聲音也沒發出來。

    以前對他的瞭解還不夠深入,只當他是個正直如神明一般的偶像,所以他提的要求她都能輕而易舉地滿足。

    而現在無論他讓她喊什麼,她總覺得都有種不太正經的意味兒,以至於她一時半會兒羞恥到喊不出口。

    頓了頓,為了不讓自己因為唱歌跑調上熱搜,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她豁出去了。

    阮薔下巴抵在男人頸窩裡,臉頰蹭了蹭他的下巴,像只小奶貓似的,“……師父,教教我嘛~”

    孟亦斂著眼,他稍稍低頭,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報酬是什麼?”

    阮薔:“……”

    她一把推開他,動作極輕地磨了磨牙:“你到底教不教?”

    孟亦又輕笑了聲,安撫似地順著她的頭髮,聲線低磁,哄道:“教。”

    阮薔在他的注視下,沒放伴奏,異常緊張地給他清唱了一遍。

    唱完,她更加緊張地盯著他冷白漂亮的臉,心裡想著要是從他臉上看到一點嫌棄的表情,她就立刻撲上去咬死他。

    然後男人臉上沒什麼情緒,只漆黑的眸底有清淺的笑意。

    彷彿她剛才唱的不是一首以悲傷和治癒為基調的歌曲,是一首特別歡快的生日祝福歌。

    “……”

    阮薔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

    離今年年底已經沒剩幾天了,阮薔將她還沒上色的稿子放在了一邊,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練一遍歌。

    自從上次在孟亦工作室,男人一句一句地帶著她唱了好幾遍,她跑調情況好了許多,總體都在調上了,只有個別句子仍舊不太準。

    她覺得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不過,孟亦還是為她重新譜了更簡單的曲子。

    正式跨年那天早上。

    阮

    薔慢條斯理地替孟亦繫上領帶,緊接著賴在他懷裡撒嬌,“……我有點緊張,要不晚上你代替我去參加吧?好不好?”

    孟亦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而後,吻落了下來,“好。”

    阮薔:“……”

    她站直身體,後退一步,一臉認真地看著孟亦:“你知道你現在像誰嗎?”

    孟亦眯了眯眼,神情有些危險:“像誰?”

    阮薔意識到不對勁,又伸出手臂,討好一般用力地圈住他的腰。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像是烽火戲諸侯典故里面的褒姒……不對,你是周幽王,嗚嗚嗚,孟亦,你看我現在緊張到連周幽王和褒姒都分不清誰是誰了……”

    小姑娘怎麼這麼可愛。

    孟亦失笑,他又親了親她的頭髮,“實在緊張,不需要逼自己去,你有我。”

    阮薔沉默了幾秒,才小聲地說道:“不行呀,荔枝衛視跨年演唱會的節目單早就在微博上官宣出去了,如果今天突然換成你去壓軸表演,那些營銷號們肯定要大做文章,說你太寵著我,說我恃寵而驕,答應好去唱歌突然就不去,反而讓你去了。”

    她又直起身,深呼吸一口氣,“我可以的,你相信我,你乖乖呆在家等我回來,我在電視上唱好聽的歌給你呀。”

    孟亦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眸光溫柔,極盡寵溺。

    阮薔上午拍完《錦年》,下午去a市體育場參加荔枝衛視的跨年彩排。

    彩排結束,離晚上直播開始只剩一個半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