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關暗度 作品

第141章 群賢畢至

    至於小宋嘛……隊長陸周安排完,才想起還有一個隊員,左看右看,實在沒看出他瘦弱的身板能幹點什麼,你就遊走吧。看哪裡需要幫忙,過去搭把手就行。

    好的。宋潛機看著他們幹勁十足,不由發笑。

    陸周等人清掃路障,手上刀劍揮舞,大劈大砍,斬藤斷木,像仙官府門口掃大街的清道大爺。張猴來回狂奔,招呼銀甲隊打妖獸,像個勤勤懇懇地髮菜小弟。醫修撐開儲物袋,陣師揮動小鏟子,像村裡採蘑菇的姑娘。

    偶爾遇到小門派隊伍,望見銀甲隊就縮回去,匆匆改道。

    散修隊享受路人目光,在密林裡生出招搖過市的感覺,與有榮焉,甚是得意。

    宋潛機摸出幾張護身符,藏在袖中。

    劍修氣道∶你老在這兒瞎晃盪什麼,擋我視線!

    忽然背後一重,向來靦腆老實的小宋,竟然出手拍他後背∶你們忙,我隨便看看。劍修一愣,想罵人,可是人已經跑遠了。

    宋潛機做得很隱蔽,給散修隊都貼上符。

    他已經可以確定,衛真鈺來瘴林,不為靈草或

    妖丹,只為進入血河谷地宮。富貴險中求,他前世也曾探過一遭。

    衛真鈺面無表情,步履匆匆。

    他習慣時刻警惕,不僅對外界,也對自己的隊伍保持絕對的統治力。只見眾人緊張奔忙,唯有那個符師怡然自得,好像看見什麼好笑的事。他到底笑什麼?

    衛真鈺做了個手勢,招來李次犬傳音兩句。

    不多時,宋潛機看見李次犬熱情地向他打招呼,跑來他身邊。宋道友跟我一樣,也是凡人出身的修士吧,不知老家是哪裡人?平寧鎮,小地方。

    宋道友師從何人?自學上道,不曾拜師。宋道友為何一直髮笑?

    哦,我笑點低。看樹看花就會笑,念你名字也笑。

    李次犬硬著頭皮想繼續找話,忽聽那符師道∶你我聊的如此投緣,我贈你幾張我畫的符篆吧!

    李次犬本要拒絕,衛王也懂符道,他們隊裡的符師是衛王教出來的,自然比對方厲害得多。

    留著備用,莫嫌棄。宋潛機強行塞進他懷中。李次犬轉念一想,他是外行,拿著符篆看不出門道。但若衛王親眼看過,總能看出此人根底∶那便多謝道友了!他目露感激,拿著符篆回去覆命。

    這種特殊關注,讓散修們很是羨慕。

    深夜時紛紛圍在宋潛機身邊打量,試圖瞧出他一點不凡之處。可是宋潛機又被李次犬拉走掌勺,這次是做炙烤獸肉。

    等出了秘境,我也去拜個師父,好好學兩手。胖陣師望著嫋嫋青煙和烤架,揉了揉肚子。拜師?那還不如投靠衛王。隊長陸周道。

    他們今天分得珍稀靈草、妖獸皮毛。李次犬還代表衛真鈺給每人發了一件低階法器,以示嘉獎。眾人感嘆衛王賞罰分明,出手慷慨。昨日沒出力,便只分得靈草,今天幫上忙,才有額外收穫,可見在衛王手下做事,多勞多得,不會白做工。

    醫修道∶對啊,散修帶藝投師不易,不如投奔衛王或宋王。胖陣師搖頭∶……我是說拜個酒樓掌勺的大師傅,學兩道好菜。氣氛沉默。半晌劍修吐出三個字∶有道理。

    宋潛機餘光注意衛真鈺方向,見對方只吃了一口烤肉,表情冷淡。他不禁皺眉,我做飯真的這麼難吃?怎麼旁人都吃得下,唯獨不合你口味。又見衛真鈺撣撣披風,像昨晚一樣獨自入林。

    宋潛機站起身∶我去轉轉。'隊長陸周隨意應了一聲∶早點回來。大家都知道他謹慎膽小,不會跑遠。

    宋潛機走向另一個方向,在林中圍著幾棵樹繞過兩三圈,假做迷路模樣,表情懊惱。衛真鈺是遮掩氣息的高手,獨行時不會留下痕跡,普通的神識探查找不到。但宋潛機所畫符篆,上面留有他的特殊印記,只有他自己能感知方位。

    白天他強行塞給李次犬一沓,如今總有一張到了衛真鈺手裡。他向衛真鈺的位置摸過去。

    山林寂寂,月光被密葉篩成碎影。黑暗令所有聲音和味道變得更清晰。

    宋道友。一道熟悉聲音在背後響起,你來這裡幹什麼?宋潛機看見衛真鈺斜長的影子。

    只他一個?宋潛機鼻子微動。

    夜風捲起衛真鈺披風邊角,吹來一點熟悉的甜膩香氣-

    閃即散,再無蹤影。是那隻精魅的氣息。他竟又去見了精魅?!

    衛真鈺微微眯眼,語氣加重∶宋潯?

    夜風微涼,落葉簌簌。從他眼前悠悠飄落的葉片,驟然炸成粉末。

    宋潛機心想跟我橫什麼橫,面上還得假裝害怕老實,給足衛真鈺面子。他匆忙回頭,退後兩步,指了指天∶本是來看、看月亮,迷路了。

    好看嗎?宋潛機說∶還行。

    宋道友奔波一日,還有精神出來看月亮,不如明天跟我一起殺妖獸吧。衛真鈺緩緩道。宋潛機喏喏點頭∶這,也行。以這人多疑的習慣,多說多錯。

    衛真鈺氣道∶行什麼行,我讓你送死你也去嗎?

    宋潛機無語,心想衛真鈺絕不會對一個陌生符修說這麼多話,他此時情緒不穩定,多半因為方才見了精魅。

    衛真鈺先前殺蛇,必已堪破幻象,為何還要再三見它

    我從前認識一個人。衛真鈺忽然笑了。什麼?宋潛機一怔,話題轉得太快。

    衛真鈺望著月亮,輕聲嘆氣,似是追憶∶沒事的時候,他脾氣最好,滿嘴'差不多、都可以、略懂點',你覺得他待人極好,真心拿你當兄弟。可如果你們有分歧,他立刻跟你撇的乾乾淨淨,不留半點情義,好像你從沒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