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 作品

第六百一十章大膽和放肆

    “那年先太子生下長子,也就是今上,太子府開了三天的流水席,我去太子府上吃喜酒。

    敬酒時,手上動作大了些,潑出幾滴酒,灑在太子衣襟上,第二日言官便上書,稱我對太子不敬,對諸君不敬,先帝便把我叫到跟前呵斥,罰跪整整一夜。那時,我大約**歲 。”

    靖寶心中震驚,先帝對太子偏愛是世人皆知的,但偏愛到這種程度,卻沒有人能想到。

    “我與子懷就是那時候結下的情誼。”

    李君羨揹著手,瞧不出臉上情緒的濃淡,“我們同樣都不受先帝待見,”

    靖寶動了動唇,想說幾句,到底什麼都沒說出來。

    “讓我真正起了反意的,是太子病重後,那時候我已經封王,被遠遠發配到北府。”

    李君羨冷笑:“一年十二個月,北府有七八個月是冬天,最冷的時候,撅著屁股撒泡尿,尿還沒落地,就結成了冰。其他王爺調侃說,先帝把北府交給我來守,就是因為我身強力壯,尿撒的遠。”

    靖寶的脖子,泛起一層淡淡的紅。

    “太子病危,先帝召我進京,將我軟禁起來,直到太子落葬,太孫封為皇太孫,禮部行過冊封大典,才將我放出來,他是怕我搶了皇太孫的皇位。”

    說到這裡,李君羨眼珠一動,像是突然被注入了恨意,迸出寒光來。

    “不僅如此,先帝還下一道旨意,藩王無召不得入京。我生母病危,我遠在北府,因為無召,最後一面都不曾見著。就是那一刻,我起了反意。”

    李君羨深深吸口氣,鼻腔中滿是滾燙的氣。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都說天家沒有親情,我卻還要叫他一聲父親;可我真把他當成父親來叫時,他卻讓我注意君臣的分寸,不可僭越。

    子懷的命捏在先帝手中,我這做兒子的,又何嘗不是。穿上錦袍 ,你是王爺,戴上鐐銬,便是罪囚。你可知先帝呵斥我最多的是哪兩個字?”

    靖寶誠實的搖搖頭。

    “放肆!”

    李君羨想了想,又道:“噢,還有兩個字:大膽。”

    欺君罔上,綱常倫理……誅的不只是身,還有心,既然左右都是個死字,他何不自己站在那高位上,看江山秀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