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君 作品

第387章 為那些無辜的人討個公道

    大片大片的櫻花開的雪白雪白的,遠遠的看過去美的像是一幅畫。

    有不少人目前來看花。

    這些花在山上十分常見,平時在山上碰上一株兩株,看著也平淡無奇。

    沒想到種在一起,居然這麼好看。

    沐老二是個好排場的主,從前在家裡被壓制著沒出頭的機會就算了,現在好不容易能排場排場了,他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機會。

    所以,為了方便人過來賞花,特地在櫻花樹下打了石桌和石凳子。

    李氏說他太浪費的,桌子放在河邊,有什麼好處?

    沐老二說:“這是咱們河灣村的待客之道。

    再說了,有人過來賞花,不得喝酒啊?

    村裡的釀酒的那廝不就能多賣酒了麼?”

    李氏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人家賣酒,幹他何事?

    再說了,釀酒那人看著也不想是什麼好人。

    不過,沐老二堅持要做,她也只能幹說兩句,還能當他的家不成?

    有不少的文人墨客都到這裡來喝酒吟詩作對。

    就在沐老二做的石桌上。

    釀酒的那廝生意也甚好。

    大家對這裡都讚不絕口,再加上有土地爺爺寵兒的名號加持,這裡土地廟上的香火也格外的旺盛。

    沐程君為了兼顧家裡,乾脆將官府搬到河灣村來,在這裡設立了府衙。

    為了防止強盜再來,他們設立了巡邏的制度。

    每天都有人在高處守望,守望的人就拿著鑼,鑼的敲法是之前就說定的。

    這裡的一切都緊緊有條,百姓也都安居樂業。

    而安遠鎮這邊,則是選了一人起來管理。

    話說許輕言這邊離開河灣村之後,一路南下。

    他並沒有靠著自己精湛的醫術吃飯,他其實是有意防備紫蘇報官找他。

    所以,他在大燕的境內並沒有行醫,而是像個乞丐一樣,一邊走一邊乞討。

    因為快過年了,家家戶戶的食物都準備的相對充足,所以對於一個流浪在外的乞丐,還是挺同情的。

    每次他經過熱鬧的集市,他都會想起河灣村來。

    他河灣村顯然已經成為他的家了,他現在就像是在背井離鄉,可是他明明是在返鄉啊。

    他在大年三十的這一天進入了南夏的境內。

    這是他逃亡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回到自己的故鄉。

    心裡竟然生出了一股近鄉情怯的感覺來。

    他朝夏都的方向走,到半下午的時候家家戶戶都開始過除夕了。

    鞭炮聲響起來的時候,他就想到了紫蘇他們,不知道他們過的可還好?

    今年大概又是大團圓,大家在一起吃飯。

    想到那些年他跟沈修遠他們一起過年的日子,都好像是昨天一樣,他無比的懷念。

    可是,他身上的血海深仇卻促使著他不得不離開。

    在這個萬家團圓的時候,而他卻不知要往哪裡去了。

    讓他難受的並非是內心的孤獨,也並非是行遠路,而是想起了妻兒。

    每當想起妻兒,他的內心就備受煎熬。

    離家幾日,他已經有數次都想放棄報仇,想回到妻兒的身邊。

    但他卻明白,他根本就做不到。

    他必須要為那些無辜的人討一個公道。

    那些人一個個的都被殺在他的眼前,那一條條鮮活的命啊。

    這些年,時常縈繞在他的夢裡,他難以安心。

    可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對不起紫蘇。

    當初娶她,只是為了給他許家留後。

    但人總歸都是有感情的,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是愛她的。

    他若是能活著回來,他一定會回去找他們。

    若是不能活,那他們就再也不見了。

    他也想過有可能他報了仇,但是回去的太晚了,紫蘇已經另嫁他人了。

    所以,他已經想好了,他不會直接回去,會悄悄的回去,看看她嫁人了沒有。

    如果真的已經嫁人了,那他也怪不了誰。

    他疲憊不堪的坐在路旁,望著遠處前方熱鬧的村子。

    他們都已經開始放鞭炮吃年夜飯了。

    他拿出昨日討來的餅子,啃了幾口。

    又起身想著到附近的人家討口水喝。

    若是有人願意收留他便罷,若是沒有人收留他,他就到附近的廟上去住上一晚。

    他從北邊進村,見有一戶人家門上沒有貼門聯,甚是詫異。

    一般的人家只要有人都會貼對聯,這是他們當地的習俗。

    這家莫非沒有人?

    他推門進去,沒想到有個老太太手裡端著漿糊倒在地上。

    屋裡還有一個老人聲嘶力竭的呼喊。

    不過這呼喊聲都被鞭炮聲給掩蓋了,離得稍微遠一點,根本就聽不到。

    許輕言見狀就知道這是出了什麼意外,連忙來探這老太太的呼吸。

    她的呼吸微弱,口歪眼斜,但從面相來看,就知道這是中風之兆。

    他連忙給她扎針放血,費了一番功夫才把她給抱起來送到屋裡。

    老漢躺在床上,嘴巴里嗚嗚的,吐詞不清。

    但可以看出他十分的焦急,似乎是在擔心老太太。

    許輕言安頓好了老太太,對他說:

    “大爺,你莫要擔心,我是一個大夫,會努力的救她。”

    老漢嗚嗚的,流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老太太針灸完了之後,他又轉過來看著老漢。

    老漢也是中風,不過時間拖延的太久了,所以說話口齒不清。

    他也給他做了針灸。

    老漢的針灸剛做完,老太太就能坐起來了。

    她想要下床,但是許輕言卻制止了她,說:

    “你現在還不能下床。”

    老太太口齒還不怎麼清楚,說:“我沒事了。”

    “不,你不能下床,你的病很嚴重,我是大夫,你得聽我的,若是加重病情,怕是要到藥鋪裡去抓藥了。

    治病的藥可不便宜。”

    那老太太聽這話,頓時就不敢亂動了。

    她哪裡還有銀子抓藥吃?

    這些年給老頭子看病花了不少銀子,病也沒治好,銀子也沒了。

    許輕言看得出他們老兩口過的拮据,且不是因為懶惰。

    因為這一家雖然清貧,但是屋裡院裡卻收拾的很乾淨。

    他去院子裡將對聯給撿起來幫忙貼上,又去廚房裡煮飯。

    他們家的米並不多。

    許輕言看著這點米,有些微愣。

    在河灣村的這些年,他幾乎忘記了飢餓的滋味。

    他忘記了還有太多的百姓都吃不飽飯。

    他看著這一點點的米,索性煮了點米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