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歌 作品

第240章 皇帝陛下的狐狸精(六)

    外面滴水成冰的天氣,林十安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快燒起來了。

    沈衍現下已經顧不上問他為何喝酒又喝的什麼酒,只能將他打橫抱起,立刻放在床上。

    本來玉泉釀中的藥量並不大,但鴇娘見陳鴻為久不來她這醉生院,還以為他是看上了其他花街柳巷的花娘,所以為了留住他這位金客,才把藥下的猛了點。

    林十安為了早點離開,兩壺酒喝的又多又急,如果‘運動’一下發散出去也好,偏偏他又騎馬吹了冷風。

    如今所有藥勁都鎖在體內,簡直令他百爪撓心,難受不堪。

    “熱死了。”林十安煩躁的說完這句話,就將腰帶一把扯開,外袍和中衣立刻鬆散開來。

    沈衍雖沒中過藥,但見他如此,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就在林十安要忍受不住的時候,一隻冰涼的大手探了下去。

    “我幫你。”

    ****

    昨日陳鴻為強闖皇宮一事,惹的朝堂上下大為震動。

    “據說昨日陳小公爺還在宮門前大喊,大楚的江山都是他父親幫太祖皇帝打下來的,若是陳國公想,這龍椅是否姓沈還得另為商榷。”一位文官壓低聲音道。

    “還什麼小公爺啊,陳國公此番能不能保全闔府性命都得看聖上願否仁慈。”

    此時乾英殿上滿是竊竊私語,討論的都是這件事。

    半個時辰後,蔣泰一揮浮塵,高聲道:“皇上駕到——”

    等林十安坐上龍椅,群臣跪地高呼萬歲。

    “眾卿平身。”

    雖然只說了這四個字,但文武百官都聽清了皇上嗓音中的嘶啞。

    此時,都察院御史越眾而出,手持笏板跪倒在地,“皇上,微臣等悉聞昨日陳鴻為闖宮一事,皆是驚恐萬狀。”

    他痛心疾首的說道:“此為謀判大罪,實屬十惡之首,皇上萬萬不可寬宥。”

    話音一落,殿內的文武百官皆用餘光偷瞄皇上的神色,試圖揣測上意。

    結果這一看,頓時個個心驚不已。

    皇上一向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如今卻面色微紅,龍目寒澈,顯然已是急怒交加。

    於是,越來越多的朝臣跪地上奏,懇求御上務必嚴懲陳鴻為。

    而那些早前為陳國公說項的大臣們,無不戰戰兢兢,生怕天子一怒,他們頂上的官帽不保。

    坐在龍椅上的林十安表面一副神色冷然的模樣,實際上思緒早就飄回玉陽宮去了。

    沈衍早上雖然做了那件事,但實際上他摸的也是自己的……

    應該,沒關係吧?

    “咳。”想到這裡,他握拳放在嘴邊咳嗽了一聲。

    沒想到他這一咳嗽,文武百官立刻消停了下來,再無人敢開口。

    林十安給蔣泰遞了個眼色,對方立刻回過意來,高聲道:“宣,陳國公上殿——”

    陳國公這輩子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四十歲以前妻妾生的全是女兒,好不容易老來得子,得的卻是個孽子。

    陳國公親自押著被反捆雙手的陳鴻為上殿,剛走到階前便一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老臣罪大惡極,無顏面對聖上。”

    陳鴻為左半邊面頰青紫,肩上的傷口還在不停滲血。

    林十安垂眸看著父子二人,“陳鴻為,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分辨的。”

    陳鴻為向來是個蠢的,以為皇上說這話是給他開脫的機會,於是立刻直起身道:“皇上,冤枉啊,微臣昨日一直被父親鎖在房中,後又被歹人打暈,那闖宮之人並非微臣啊!”

    林十安當然知道不是他做的,但他卻冷笑一聲道:“既如此,那上至巡城司兵衛下至坊市百姓,都是在冤枉你了?”

    陳鴻為還想辯解,剛要開口卻被陳國公一巴掌狠狠扇在臉上。

    打完自家兒子的陳國公,顫顫巍巍的從胸前掏出丹書鐵券高高舉起,“老臣自知萬死難辭,但請皇上看在老臣曾經救駕有功的份上,饒這孽子一條性命。”

    林十安早就知曉他會如此,神色間的寒意頓時更盛,“若皇祖父知你這般挾恩圖報,定不會將這丹書鐵券恩賜於你。”

    陳國公是可憐,但陳鴻為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