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風 作品

第586章 夜打吸血鬼

    宴席上不宜說掃興的話題,樂韻是因為被請到華家就是為看診,所以才在入席前說該說的,否則她是不會在席前說小男孩有潛藏過敏哮喘的事。

    主客入席。

    中間一桌是招待貴客的,華家主夫妻,老家主,三位族老和華家少主做陪客,一客八陪客,真正的是上賓待遇。

    等客人和家主入座,華家老少們才坐下去,華家家教極好,小孩子們不鬧不哭。全部人坐定,上菜,沒有乾果,只有開胃的前菜四品,以小蝶子裝,然後再是主菜六道,酒和湯。

    華家負責上菜的人員將菜端上桌也坐到最近門的桌席一同用餐,到一定時間又去撤走空盤,再來一輪新菜

    晚間無事,上了六輪菜。

    到最後有一罈子五斤的三百年貢酒,樂韻不要酒,抱著那隻罈子塞給華家少主幫她抱著,她不好在人家宴席上霸佔人家的酒罈子,讓華少幫拿著。

    小女孩笑容燦爛的把裝酒的罈子塞自己懷裡,華少那叫個無奈,不就是一隻酒罈嗎?喜歡拿去就是,他們家長輩才不會心疼。

    華家幾個老古懂默默的偷笑,嗯,小醫生好歹是小神醫,必須要幫她留面子,不能笑出聲。

    晚飯的後期是暢談時間,邊談邊吃,吃到晚上九點結束,華家主夫妻和族老、十幾個主事人員陪小姑娘回主院,到上房坐下喝茶,用瓜果。

    家主夫人也將名冊和筆墨取來,給小姑娘的一份依她說的只畫出席位,標註數字。

    華少站到小姑娘身旁,如果哪裡有什麼不清楚的,他可以隨時幫解答。

    將席位名冊擺在桌几上,樂韻取鉛筆做標記,將席位上的人分成三種,一種標一,一種標二,一種標三;之後又取另一種筆另作標記,標上不同的字。

    做了標記,在白紙上將標記不同的數字統一起來,有些沒有在後面做註釋,有些在後面作了註釋,說明大概有什麼毛病,需要注意些什麼。

    她不肯作其他解釋,告訴華家主明天等她帶人去轉一圈回頭再具體的說原因,華家眾人也不打破沙鍋問到底。

    十點,主客休息。

    華少抱著小小的灰色酒罈,到客房交給小美女:“小美女啊,我家那麼多好東西你都沒看上眼,怎麼就看中了這個酒罈子,我為我家的那些金銀器皿叫屈。”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也。”拐到個小酒罈,樂韻心花怒放,她想稀釋那壇撿回的好酒一直找不到最頂級的酒罈,華家裝酒的罈子是老罈子,最適合裝高年份的好酒,哪有不搶一隻收藏的道理。

    小美女抱著個酒罈子像撿到寶似的,華少也是深深的無力,站在屋簷下等她送酒罈回房。

    樂小同學抱小酒罈溜回客房,將酒罈子放在自己的行李箱旁,拿出傍晚利用洗澡那段時間抓緊時間配製出的一份香料,抱只小香爐又出客房,和華少去偏院做廚房的地方找火燼。

    華少主的八個貼身護衛們也有跟著,還抬著放在上房正堂內的一隻八寶掐絲琺琅香爐,一行人到偏院廚房,青年們在香爐裡的灰倒掉,重新添加有紅燼的火炭灰,將小姑娘給的香料放進爐裡焚燒,搬爐回主院放在上房正常外的屋簷底下。

    樂小同學也給她的小香爐裝上火燼,燃燒香料,回客房就將爐子放在屋內,拿出華家晚宴席位名冊重新添加註釋,之後打坐。

    華家的族老都是低調的鎮宅之寶,有三個超過百一十歲,還有四個百歲以上,那類老古懂人物感知靈敏,出於安全考慮,她沒有回空間去管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在華家安排的客房裡乖乖的當客人。

    人歇了,夜越來越靜。

    香爐裡的香菸像霧藹,先是充斥主院的空氣,再飄傳到四面八方,很快華家宅子各處皆可聞,又往更遠的方向傳播。

    清清鬱郁的香,和夜色一起增濃。

    子夜過後,群山沉睡,花鳥不鳴,滿是江南水鄉味的小鎮也如籠著面紗靜坐的少女睡著了。

    有薄霧從山林間生出,點染天地,空氣也變得有幾分溼潤。

    在夜深人靜得連家犬也安靜的入眠的時刻,鎮子主街旁一家民宿樓房通向二樓欄杆的門被推開,兩團黑影從鄉民提供給旅客住的客房走到欄杆陽臺,哪怕到了外面,人也黑夜一樣的黑,幾乎看不清楚。

    天空掛著一輪朦朦的月牙兒,光線灰濛得不足以照亮路,兩團黑影越欄而出,似兩隻巨大的燕子疾衝而落,輕盈的落在石板路上,又輕飄飄的朝夜色中掠行,速度極快極快,就像風“呼”的刮過,快得讓人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兩團黑影掠過街巷到一排高牆之外,像大鵬起翅,掠起,落在三米多高的牆頭,踩著牆飛走有如踏平地,又如陣風捲過,呼呼兩響便已從原地飄飛十幾米。

    華家眾宅內的人睡得很穩,而華家鎮宅之寶們卻沒睡,都在打坐,其中華老家主和一位老鎮宅臨時入住主院西廂,其他幾位也居在靠近主院的四周。

    衣衫沒脫,連鞋祙都沒脫的華家老古懂們在有不速之客夜探家宅,先後睜開眼,隱匿氣息,悄然打開門窗,隨時關注家宅內的變化。

    踩著牆頭和屋脊行走的兩團黑影精確的摸進華家主院院內,徑直潛至東廂朝南的南房間外的屋簷走廊,看到雕花花窗半開,一團黑影輕盈的飛起來,鑽進窗落於屋內,再幫打開門,讓同伴入內。

    守在外面的黑影也摸進屋,關上門,悄無聲息的摸向屏風之後的地方,他們在夜裡能視物,房間內的傢什之物皆能看清楚,不會碰到什麼物品,同時行走無聲,也不會驚動人。

    兩團黑影躡手躡腳的繞過屏風,屏風之後就是一張雕花大床,對著朝東的窗子,那扇窗子是掩著的,屋內還有套精緻的衣櫃和桌椅,圓桌上擺著只小香爐,清煙微微。

    雕花木床掛著織花雪帳,兩側挽起來用鉤繫住,床上鋪涼蓆,在挨近一端床頭的地方坐著個女孩子,她微微閉著雙目。

    潛進屋的兩團影看到盤腿而坐的女孩子的那刻,就見那個女孩子雙目“嚯”的睜開,同時在輕微的“啪”的聲響裡,電燈驟然而亮。

    女孩的手裡握著電燈的開關,那根連接電燈的線掛在床頭一側,睡覺或半夜起夜能隨時開燈,極為方便。

    燈光乍亮的同時,外面的院子響起一聲貓頭鷹似的叫聲。

    燈光亮照亮了屋,樂韻終於看清兩位夜行客的真面目,兩人穿黑色鬥蓬衣,歐洲人面孔,都是藍眼睛,一個面孔比較老些,像六七十歲的老年人,一個年約三十多歲的中青年,膚色很白很白,瞳仁深處有血色紅點。

    兩位不速之客不是普通人類,是西方傳說中的吸血鬼!

    熟悉的氣息近在鼻端,樂韻揚起唇角,露出最燦爛的笑容:“兩位血族朋友,我等你們很久了。”

    她真的等他們很久了。

    真以為傍晚她在鎮子裡轉悠是散步?誰如果真那麼認為那就大錯特錯了,她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