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塘舞仕 作品

第72章 人約黃昏 如隔三秋訴離情

    我按照他的提示,一路前行,下午才升起的對深圳的這種“天堂”般的感覺從我走進蛇口那片荒涼的工地,就開始慢慢褪色,並很快就體驗到了因遭人恨才被送到深圳的感覺!

    天已經黑下來了,我像個沒頭蒼蠅一樣,逮著一個人就問,遇到一個人就打聽,按照他們的不知道是對還是錯的指示,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前曲樓拐彎的走著,經過一片棚戶區的時候,四通八達的小路,我迷惑了,走哪條路啊?

    忽然遠遠的看到前面有個影影綽綽的人在張望,隨之傳來一聲“是三哥嗎?”我一聽是鄒楓的聲音,連忙答道“鄒楓,是我”。兩個人影相向跑了過來,激動的勾肩搭背,原來他也知道這一片地形複雜,怕我找不到,便提早迎了過來。

    二話沒說,鄒楓就帶著我去了附近不遠處的一個簡陋的攤點,每人吃了一份米粉,然後回到了他的宿舍。呵呵呵,說是宿舍,其實就是個簡易的工棚,面積不大,有幾張上下鋪的鐵架子床。進去後才發現,其實裡面已經很擠了,住了有十幾個人吧,可能是床鋪不夠吧,還有的人直接就在地上躺著休息呢。加上我的到來,房子就變得更加擁擠了!

    鄒楓在這裡的工作是做測量,具體的我也不大懂。剛剛在外面燈光昏暗,沒有注意,現在到了燈光下一看,乖乖,才一個來月沒有見,他就黑了很多,像換了一層皮似的。他說,三哥,我和你們不一樣啊,天天在工地上曬能不黑嗎?我剛來的時候,第一天去上班,看到別的同事一個個穿得那麼嚴實,我還不理解,心想,這麼熱的天還長衣長褲,熱不死啊?

    他就自顧自的只穿了件短袖t恤,大褲頭,也沒有帶帽子就開工了。結果曬了一天,就感覺到背上發麻,有種出疹子的感覺,噼裡啪啦亂炸的聲音不時響起在耳邊。晚上洗澡時候,一搓身子,竟然脫了一層皮。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了南方太陽的威力,同時也深感深圳的世態炎涼啊,那麼多的同事竟然沒有一個人提醒一下他這個新人說,嘿,兄弟,在這裡不能穿得這麼少去上班奧。哎,萬事還是要靠自己去琢磨,學習啊。

    原來今天他堂爺爺去珠海工地了,後天才能回來,雖然有這層關係,可是他堂爺爺認為既然選擇做了這一行,就不要怕吃苦,就要和其他的工程人員一樣,住在一起,吃在一起,不能搞特殊,雖然他有這個權利能給鄒楓提供更好的環境。

    鄒楓的那個床很小,估計也只有80公分寬,根本擠不開兩個人。我說,這樣吧,我打個地鋪吧。鄒楓死活不願意,硬把我給推到了床上去睡,自己打了個地鋪,早上起來的時候,看到他被咬得一身包,正在擦花露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