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曲有銀票 作品

37.瘋子 她不缺人喜歡

【Chapter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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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鳴初簡直是個瘋子。




文禾不知道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自己又為什麼會碰上這種人,她氣自己剛剛罵得少了,但已經筋疲力盡, 說話都說不出來。




唇峰還是木的, 肩胛骨因為碰到瓷磚而生疼,文禾渾身都溼透, 高溫下抹了抹臉, 卻分不清是汗還是眼淚。




她脫掉身上的衣服, 擦乾了用浴巾包住自己,走出浴室時,差點一腳踩到貓。




它還是一見她就爬到櫃子上,但留了個腦袋看她, 似乎在判斷她什麼情況。




這副樣子讓文禾想起面對周鳴初時的自己,觀察著, 理解著,推測著,思前想後,像一個小心又困惑傻子。




她怕貓把紅酒給弄下來,過去揮了揮手, 貓嗖地躍到地上,踩到剛剛被周鳴初掃下來的雜物。文禾把東西撿回去,撿完,貓又看向她沒遮住的小腿。




文禾指著小腿上的傷說:“你看看你,真的很氣人。”




貓眨了下眼, 跑了。




第二天文禾沒去公司,她帶貓去了寵物醫院,接種也把各項檢查做一遍, 自己又去辦了港澳通行證,出來時看到房東在群裡發消息,治安隊找他調門口監控,他順便在群裡提醒所有人,尤其女孩子夜歸要結伴。




沒多久,文禾接到梁昆廷電話。




他最近值夜班,昨晚看到她打疫苗的朋友圈就覺得太晚不安全,本來想給她去個電話提醒的,臨時又有病人要搶救,沒想到她真的差點出事。




得知文禾在外面,梁昆廷說:“今天在家休息會不會好一點?”主要是人沒抓到,他擔心不安全。




文禾說:“沒事,今天太陽大的。”她待不住,一個人在家更容易胡思亂想,而且大白天應該沒事。




梁昆廷就問:“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文禾說:“我快到家了……”她已經到了家附近的地鐵站。




地鐵站出來,卻還是碰到了梁昆廷。




他應該是剛從健身房回來,穿著背心和運動褲,伸手要幫她提貓,文禾搖了搖頭說:“它比較認生。”馬上,貓就在包裡拱了一下。




梁昆廷看了看那隻貓:“是有點烈。”怪不得會抓人。




“朋友送的還是哪裡買的?”




“我們公司樓下撿的,流浪貓。”文禾撿它的那一天它正被幾隻貓圍著,好像要打架,她就撿了根樹枝過去趕。




梁昆廷問:“那它也願意跟你回來?”




文禾想過這個問題:“可能因為我餵了它兩根火腿腸?”也可能因為她摸了那隻虎斑,所以它覺得她是可信的。




梁昆廷點點頭,慢慢走到她旁邊。




他絕對是個紳士的人,一起走的時候永遠在靠近車道的那一邊,搭電梯人多的時候也會用手或者側身給她擋一下,防止陌生人碰到。




不是賣弄風度,就是一種下意識的舉動。




走回那條巷,梁昆廷抬頭看電線:“村委不行,收錢不辦事,這麼久還沒修好。”




文禾同樣抬頭,今天太陽大溫度高,電線被照得發白,半延的鐵皮棚也被曬得反光,偶爾還有外賣車輛來回穿行,根本看不出昨晚陰森森的樣子。




梁昆廷一路把她送出電梯,哪怕文禾再三說自己還沒嚇到這種程度,他還是堅持送到了家門口,




文禾回頭看他,梁昆廷說:“你以後下班晚的話,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




臉上沒有玩世不恭的笑容,也不是坐診時那種權威甚至強勢的態度,平平常常的一句話,不是試探,也不帶任何目的。




文禾回家把貓放下,剛打開風扇,河北那邊終於給她回了個電話。




將近一天的時間,文禾以為是帶著解決方案來的,結果態度是很好,但一開口就叫冤。




老皮找了個理由:“我以為是空白區域,那裡沒有業務員,我問過醫院的,沒有e康的代理去過。”




很耳熟的藉口,文禾記得周鳴初上任銷售總的第一場會議,就有這麼一個例子。




她按住情緒說:“皮老闆,空白區域如果要衝標也該提前報備,或者你衝標之前問一問我,我這能查到,那邊確實是有代理的。”不僅有代理,還是個不算小的代理,只是兄弟分家鬧了點矛盾,暫時沒管到那裡而已。




皮老闆哦了一聲:“主要是那時候太急了,我們剛好趕在那個標截止的前一天,時間全部拿來做標書了,哪裡知道參數真的對上,後面也就沒想這麼多。”他講來講去,核心意思就是不知情、不是故意、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知道該怎麼辦,文禾再傻也知道是在試探自己,試探她這個廠家代表是什麼態度,又有什麼能力,能不能和得了這個稀泥。




文禾想了想,沒吭聲。




她不說話,那邊等了會也有點慌,磨磨唧唧好半天,出主意說:“要不我跟他們籤一個互為二級的協議,下次也讓他們來這兒裝一臺機,這事……就算了吧?”




“哪有這麼簡單。”文禾簡直聽得頭痛。




先不說人家願不願意跟你籤這個協議,就說簽完大區認不認?總部又認不認?一道道全是關卡,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個互為二級的制度馬上就要取消,簽過來也不見得能用。




“那你說怎麼辦呢?”皮老闆拿出一副為難的口吻,嘆氣說:“我們就差這一臺完成年度任務,大家跟來跟去也不容易,本來還想給你報個喜的,唉,哪裡知道這麼倒黴。”




文禾發現了,這位代理商看起來老實老實,其實刁滑得很,早就準備了一噸的敷衍和哭訴,就等著跟她推推拉拉,等著她上天入地給他擺平這件事。




再好的脾氣也要發火,掛了電話的文禾氣得差點罵人。




她想起周鳴初當初說過的話,說她一個新人管不服這種代理,他的話簡直像給她打了個讖,還沒到一年,這個預言就生效了。




轉天去公司開會,一部的人都在,文禾被點到名,講了講這次串貨的事。




經理一聽就皺眉:“你這個代理不老實。”




“就是故意的。”胡芳在旁邊陰陽怪氣:“又不是什麼大代理,一年不到就敢串貨,這種代理還要來幹什麼?”




按她的意思,直接解約算了。




文禾跟她已經很久沒有交鋒,日常接觸都算少的,聽她這種語氣也沒搭理,會後單獨去找經理聊這個事。




經理現在對她觀感還不錯,口乖體勤的員工誰都願意多教兩句:“這個代理如果想保住,你就要讓他主動和甘心認罰,再想辦法跟冀t,跟被串貨的那邊怎麼拉一拉,不要讓兩邊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