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曲有銀票 作品

37.瘋子 她不缺人喜歡





文禾嗯了一聲:“明白。”




經理問她:“你跟鄧寶昌見沒見過?”




文禾回憶了下:“大區那邊的負責人嗎?”




“對,就是華北大區的。”




文禾點點頭:“見過,”遲疑會又說:“一起應酬過。”




“一起應酬過?”經理有些意外,但也沒問太多:“那你探探他口氣,問問冀t那個代理商現在是什麼態度,好不好說話,接觸起來怎麼樣。”




“好的。”文禾起身想走,經理又提醒她:“趁周總最近沒空管,你想想怎麼弄,不要等他問起來還不知道怎麼處理。”




文禾頓住,點點頭。




出去後剛好看到一個同事端著杯子經過,文禾打了聲招呼:“萍姐。”




萍姐朝她點點頭:“要處理串貨的事吧?”




“嗯,準備聯繫一下大區經理。”文禾說。




“哦,鄧寶昌啊?”杯子有點燙,萍姐往她桌上一放,騰騰手。




文禾聽她口吻隨意,問多一句果然是熟人,再問多兩句,萍姐說:“鄧寶昌以前跟王總混的,德性差不多,你跟他說話多喊兩聲寶哥,他這個人骨頭輕,愛聽小姑娘這麼喊。”




“好的,謝謝萍姐。”文禾在腦子裡大致列了列思路,列完才開始打電話,好在鄧寶昌還記得她,所以這個電話打得還算順利。




掛完電話才喘口氣,見周鳴初過來,他徑直從走廊過,文禾也紋絲不動,連頭都沒抬一下。




她實在不想看到他,心裡對這個人恨得一塌糊塗,甚至希望自己不在這家公司,就不用再面對他。




她現在連看到他的衣角都難受,更何況在同一層樓,誇張一點來說,文禾想把前幾天的自己抓過來掐死。




她就不該對跟他有關的任何事產生好奇心。




情緒瘋長,文禾打字像在扔石頭,空格鍵敲得格外用力,忽然一個信息跳出來,點進去,是之前聚會加的一個初中同學。




“文禾。”張爾清在不遠處喊:“你來一下。”




“來了。”文禾起身,跟著她一起走進周鳴初辦公室。




縱然她渾身抗拒,還是要喊那一聲周總。




進去是說渠道大會的事,明天就要過去,還有最後一點需要確認的事。




問到新設備時,文禾心裡是已經有回答的,只是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




張爾珍微微笑著看她:“是不是嗓子太乾了,沒喝水?”




“不好意思。”文禾咳了一聲,迅速找回聲音:“設備運過去了,會展公司明天去搭展臺,到時候我會再去檢查一遍。”




張爾珍點點頭,思索道:“這回參加的人多,工程師我怕不太夠。”她問周鳴初:“周總,要不你跟曹總那邊打聲招呼?如果能增加多一兩名工程師,可能對展示效果也好一些。”




周鳴初說:“我跟曹總商量過了,他也一起過去,會帶人。”順便交待道:“找個人去對接一下,安排他們的機票酒店。”




張爾珍看向文禾:“你去嗎?”




文禾點點頭:“好的,我現在就去。”她迫不及待地轉身離開,還能聽到周鳴初跟張爾珍的談話。




她剛剛只是一下失聲,他卻的的確確聲線沙啞,重感冒的表現。




他們目光全程沒有對視過,但文禾感受不到周鳴初任何的異樣,彷彿他們只是有過一場不痛不癢的爭吵,或者在他看來連爭吵都算不上,因為他表現得毫不在意。




文禾推門出去,又收到剛剛那位同學的一條微信,剛剛聊一半就走了,他說來廣州出差,問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頓飯。




文禾記起來,是那位副班長。




她對這個副班長印象不多,只記得同學聚會那天最後是他買的單,再有,就是劉瑩說他喜歡她。




仔細回想,好像確實幫她擋過一杯酒。




因為時間確實對不上,文禾用出差的理由推了,那邊也沒有糾纏,說下次再約。




文禾收起手機,繼續忙自己的事。




她沒在公司待太久,去完技術部就收拾東西下班了。到家時天還亮著,看到樓下架了個梯子,梁昆廷站在上面換燈。




下面遞工具的是房東,大大聲跟文禾打招呼,說可能海鮮吃多了,最近痛風沒來得及管這裡,沒想到就出了事。不過主要還是前面路燈的問題,他說已經找了村委,他們答應這兩天就換。




房東雖然脾氣怪,但人還是很好,嘴裡罵著call撈耶:“這班人有毛病的,個個拿工資年年拿分紅,會吃不會做,非要出點大事才肯動。”




文禾在他罵罵咧咧的聲音中道了謝,梁昆廷燈已經換好了,低頭看看她:“今天這麼早?”




“嗯,明天要出差,回來收拾東西。”看他下來,文禾幫忙扶了扶梯子,也問他:“你不用當班嗎?”




“今天不忙,叫人頂一會,我晚點去也沒事。”梁昆廷去門口的水龍頭洗手,洗完發現文禾還在,站起身問:“怎麼了?”




文禾搖了搖頭:“沒事。”她轉身走進去,等電梯的時候梁昆廷跟過來,穿個人字拖,手裡還拿了工具鉗和一大卷的絕緣膠布,整個人有種不修邊幅的隨意和粗糙。




“去哪裡出差?”




“北京那邊。”




“那應該要個幾天?”




“兩三天是要的吧,這個週末都在外面了。”




電梯到了,梁昆廷跟進去問:“哪天回來?我去接你。”




文禾看了看他,他應該是捕捉到她剛剛的欲言又止,所以才跟過來。




她想了想,還是開口問:“你那天晚上,是不是看見我們周總的車了?”




她沒說太清楚,但梁昆廷知道她的意思,低頭問:“他跟你說了?”




文禾沒吭聲。




梁昆廷這麼聰明的人,一下就笑了:“那我可太丟臉了。”但很快又承認:“我確實看到他。”那天晚上,也確實是沒沉住氣,想試試有沒有進一步的可能,因為感受到了威脅。




其實一開始沒留意,是他大伯說那輛車眼熟,他經過的時候也就留意了下,才認出是周鳴初,是文禾那位上司。




兩人之間有過短暫的一眼對視。




如果說在公司的注視和在醫院的目光都是錯覺,那麼一個男人出現在女下屬的家附近,有些事就不用多說了。而男人間的那點微妙,一眼交鋒足以。




尤其在雙方都沒有太多掩飾的情況下。




“叮——”電梯門開,梁昆廷乾脆也跟走出去,問一直沒說話的文禾:“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