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第29章 賣金子

 “我看?”何新松不信, 一把擼開了吳太行的腦袋。


 要了命了,沒有定性戀愛就敢抱,那可不是關禁閉的問題, 是要被擼職的!


 但這時倆人已經分開了,而且面色都特別正經,冷峻伸手一請,陳思雨抿著笑,就跟著他走了。


 何新松一巴掌撲上吳太行的腦袋:“瞎說。”又斥:“你知不知道隨意造謠很可能讓一個前途大好的軍人掉肩章,你是不想幹了還是想你們冷隊死?”


 “何隊, 我眼花了, 對不起。”吳太行捂頭道歉。


 馬自威小聲問:“何隊,你就不想聽聽他們說些啥的嗎?”


 他們這幫人是註定的,都會以相親的形式結婚,這輩子也不會有戀愛經驗的,也正因如此, 於戀愛有種天然的好奇心。


 高大光眼睛亮的,跟六十瓦的大燈泡兒似的。


 因為他發現陳思雨變了, 她變的羞澀,內斂, 還比原來更可愛了。


 何新松當然也好奇,好奇極了,但厲目一瞪, 他說:“都給我安分點, 快點去宿舍,以後也不準隨便在家屬區亂跑, 惹到家屬投訴你們, 我可不保!”


 另兩個趕緊溜了, 高大光心不甘情不願,可也遲疑著走了。


 冷峻把陳思雨帶到了院子裡的景觀亭,四野開闊,大週末的,也沒人。


 陳思雨先說:“冷峻同志,我不知道您有沒有過這種經歷,就是我們為了解脫眼前的困境,不得以必須撒點小謊。”


 冷峻從小到大受的教訓就是絕不撒謊。


 就算‘娃娃親’一事,他事先也不知道自己在撒謊,但他發現的時候,報告已經寫上去,且已經傳的人盡皆知了,而在這種情況下,除非他爸回來,向更高一級的領導仔細的,詳細的說明全過程,否則,貿然把真相拋出去,他得停職不說,他爸在南部,麻煩會更大。


 所以他沒有撒謊的經歷,也沒有過必須撒點小謊的困境。


 但認同這種看法,他說:“是。”


 陳思雨清了清嗓音,鄭重其事的說:“我得澄清一下,咱倆之間沒有娃娃親,關於這件事而造成的誤會,我今天誠摯的跟你說對不起。”


 冷峻內心激動極了,緊張的攥拳頭,竭力的裝出鎮定來:“我知道。”又輕聲說:“沒有關係的!”


 他就知道,她可能會因為頑皮,用些無傷大雅的小謊言捉弄人,但不會在原則問題上撒謊,果然,是別的環節出了問題。


 但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會不會是有人藉故生事,如果是,那個人會是誰,跟敵特有沒有關係。


 這是個敵特橫生,暗藏恐怖的年代。


 而他和他父親的職業是最吸引敵特的,他自然要往這方面想。


 但他正想著,就聽陳思雨又說:“關於這個謊言具體是從哪兒來的,我來跟您覆盤一下吧。”


 說著,她把那天在公安局見何新松,以及倆人之間的對話複述了一遍,當場給了冷峻結論:“所以,這個謊言是由我和何新松同志之間的信息不對稱造成的。”


 冷峻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是感嘆:這女孩子的思維和邏輯,非同一般。


 簡而言之:那麼漂亮,還那麼聰明!


 清楚大方,簡單明瞭的,她把整件事情給覆盤了。


 事情的真相是,所謂‘娃娃親’,全是何新松基於冷家的情況妄意揣測,安在陳思雨頭上的。


 跟陳思雨沒有任何關係。


 當然,它跟敵特也沒什麼關係,只是一個誤會而已。


 漂亮又聰明的女孩捧過餅乾盒,鄭重其事交到了冷峻手中,並說:“這件事對您影響很大吧,我聽說您被單位關了禁閉,還有……您女朋友,或者愛人……”


 冷峻迅速澄清:“我沒有愛人,也沒有女朋友。”


 陳思雨心下大安:“那就好。”說完又覺得彷彿哪裡不對,忙解釋:“我不是說您沒有女朋友好,我的意思是,那個謊言沒有傷害到更多人。”


 冷峻解過餅乾盒捧在手裡:“沒有。”


 池塘,老樹小麻雀,沉默許久,他突然問:“困擾你的那幫混混還在騷擾你嗎,有沒有影響到你的正常工作?”


 這不就好說了,陳思雨一笑:“我狐假虎威,借了您的威風,我想,您既當初願意挺身而出,肯定也胸懷若谷,海納百川,不介意我這樣做,對不對?”


 冷峻面前浮現的,是她在毛姆家兩手啪啪啪,照牛鬼蛇神的模樣。


 這是個古靈精怪到總讓他覺得歎為觀止的女孩子。


 但他想象不出,她是怎麼藉著他的威風來對抗小混混的,完全想不到。


 “可以。只要不危害國家利益,且對你有利,你儘可以借我的威風,也可以隨時找我。”指了指對面一棟房子,他說:“23棟左,那就是我家,我會給你在門衛做備案,如果是不方便跟人講的事情,你可以直接上門找我。”


 陳思雨望過去,抑住了喉嚨裡發出來的輕嘆。


 因為前幾年國內來了很多蘇國專家,給他們的房子,全是按照蘇國風格建造的,地暖,木地板,淋浴,浴池。


 而那種民族風格的裝修,便到六十年後都不會過時。


 羨慕嫉妒,在這種年代,冷峻居然住著那麼舒適的房子,那他的家境一定也非常好,也就難怪她一提起他,首軍院那幫無法無天的都會怕。


 也難怪,虞永健他們深信,冷峻是她追不到的男人了。


 她又說:“那幫混混說起來也好打發,我跟他們說我追了您,但沒追到,痛定思痛,不想再在個人感情上浪費精力,就痛定思痛,專注於事業了……”


 雖然不說也行,但陳思雨覺得還是有必要把事情攤開來講,講得清清楚楚。


 而且要把利害分析清楚:“那幫孩子本質並不壞,之所以騷擾我,是因為覺得我跟他們是一類人,喜歡玩喜歡耍,可我本身內心只有事業和工作,沒有男女方面的心思。但生硬的拒絕吧,怕他們要惱羞成怒,對我不利,冷峻同志您在男性中也算標杆級的人物了,我把您豎在那兒,他們看到您,有了自知之明,自然就不會再騷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