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第30章 反轉大瓜

 女聯防隊員正在沿街問:“大媽, 一女的,是個壞分子,戴了個方格子花頭巾, 瘦高瘦高,跟只大馬猴兒似的,見了沒?”


 男聯防隊員說:“不是馬猴兒,是個螳螂似的大長腿,年齡應該不大,兩條腿跟風火輪似的, 跑的賊快。”


 老太太給問懵了, 說:“馬猴在動物院,螳螂的話,你們上樹看看去?”


 幾個聯防隊員氣的跺腳:“哎喲喂,跟您說不清楚。”


 看到街角站了個男人,一女聯防隊員本欲上前的, 但一男聯防隊員抓住了她,並說:“那人在小便吧, 你湊上去幹啥?”


 這年頭壁咚太新鮮了,沒人能想到, 而男人站牆角,一般只有一個原因,撒尿!


 小便?


 女聯防隊員咦的一聲:“走, 跟我往那邊搜。”呼啦啦的, 一幫聯防隊員全跑了。


 人才走,冷峻立刻鬆開陳思雨, 向她致歉:“對不起。”


 但他才鬆手, 陳思雨卻一把又把他拉了回去, 這回冷峻沒控制住,鼻尖觸上了她的額頭,那是一種光滑細膩,又略帶沙質的,奇妙的觸感。


 而這種觸感,是冷峻原來從來沒有在任何物體上觸摸到過的。


 在相互觸及時,彷彿有股電流滋滋,從倆人的肌膚間滑過。


 一時間,電流瀰漫冷峻全身,且滋滋作響。


 是因為剛才那老太太正好經過,在看陳思雨的手,而她手裡拿著一方花格子頭巾的原因,陳思雨才拉冷峻來擋的。


 老太太一看,咦,男的壓女的,當街,這傷風敗俗啊。


 “有……有人在耍流氓!”老太太喊了起來。


 但這時陳思雨已經換上綠衣服了,拉起冷峻就是一路瘋跑,跑遠了,才跟他說對不起。


 而這下,就算聯防隊員們折返回來,也認不出她來了。


 這時陳思雨才說:“真巧啊,冷隊您這是在……逛街?”


 冷峻說:“不,我是來找你的。”


 陳思雨反問:“為啥。”又問:“我一路換衣服,你都看著?”


 合著從一開始她脫衣服,包頭巾,再到賣金子不成又跑,一系列的事兒,他全看著?


 這年頭意識問題嚴重,人們也活得很小心,絲毫不能行差踏錯的。


 怕冷峻懷疑自己有敵特問題,陳思雨咬牙片刻,把金條掏出來給他看。


 當然,只給他看一眼,就又悄悄揣回去了。


 冷峻手指她烏黑的長辯子,說:“這是個破綻,你應該把辮子盤起來的,幸好剛才有我,不然,僅憑辯子聯防隊員也能認出你。”


 原身有一頭茂密,烏黑的長髮,辮成辮子後,確實極具辯識性,是陳思雨馬虎了,剛才應該把頭髮盤起來的。


 但冷峻那麼正派一個人,這是在教她犯錯誤,以及在犯錯誤以後,更好的隱藏自己嗎?


 陳思雨突然發現,自己對冷峻有了一種全新的認知。


 倆人並肩走著,一對俊男靚女,引得大街上的人紛紛側目。


 這條路正好可以回墨水廠,一路走一路聊,陳思雨就把胡茵的身世,以及她的死,還有當初毛姆用各種方式逼迫軒昂往外交東西,再陷害自己和他有染,乃至她和毛姆鬧到公安局的事,儘量客觀的,給冷峻講了一遍。


 雖然這年頭流行上繳熱,人們也喜歡把珍貴財產全部上繳國家,支援國家建設,但那屬於一個公民自發,自願的行為。


 國家是不強迫任何人上繳自己的財物的。


 軒昂要留下自己的財產,合情合理,陳思雨想賣東西也合情理,並不犯法。


 她沒有做錯,她坦坦蕩蕩。


 要冷峻也認為她這樣做是錯了,那就權當陳思雨是看錯人了。


 當然,冷峻並沒覺得陳思雨有什麼錯,點頭說:“你沒有做錯。”


 “我跑,是因為我不想被人認出來,就好比我對外宣稱在倒追您,其實也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手段,冷隊應該能理解我吧。”陳思雨再說。


 倒追,這兩個字,陳思雨說一次,冷峻就會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也是因此,他特別為難,但他還是說:“關於你賣金子這件事,你這兒可以保密,但我得向單位如實彙報,不過你放心,我們單位內部的任何信息都跟外界無關,外界也無權調查,所以聯防隊那邊,不會知道你的。”


 他們自成一個系統,而在那個系統中的人,有他們自己的考核系統,慢說聯防隊,就算如今天下第一大的思想委員會想要調查他們,也得打審請。


 所以只要冷峻不主動向聯防隊反應,她就等於跑脫了。


 陳思雨乖巧的點頭:“嗯,我懂!”


 其實吧,有很多姑娘想跟空院飛行隊的人談戀愛,但在發現對方單位有著那麼嚴苛的考核系統時,就都給嚇壞了。


 怕陳思雨會多想,會害怕,冷峻可忐忑了,沒想到陳思雨的反應會是那麼的……乖巧中帶著依賴,以及,滿滿的信任。


 明明差點被抓的人是陳思雨,人家面色未變,沉穩自若,倒是冷峻,面紅,氣喘,心粗,穩了心思,他說:“小陳同志,現在出手貴重物品可不是好時機,你是遇到什麼困難了,急錢嗎?我雖然手頭也沒有太多錢,但兩三千塊,只要你開口,不用限定還期,你可以拿去先用的。”


 陳思雨給冷峻驚到了,多大的交情,他張嘴就想借兩三千塊?


 她忙說:“不用,問題不大,我自己可以解決的。”


 冷峻這個工種,高薪高福利,責任也重於泰山,一旦有錢財方面的大筆流動,也必須向上打彙報,陳思雨不雖然有困難,但不想給冷峻再添麻煩。


 陳思雨擔心張寡婦,歸心似箭,跑得賊快。


 冷峻跟著她,也步履翻飛。


 再走一段,陳思雨大喘氣:“我終於到家了。”


 冷峻一看,果然,墨水廠遙搖在望。


 他感覺時間頂多過了幾分鐘,可已經走完七八站路了?


 當然,既然已經到別人家,就不得不談正事了。


 天熱,看到旁邊有商店,冷峻進去買了三瓶汽水出來,給陳思雨的一瓶還要了根麥杆,並專門問店員討要水來清洗乾淨,放裡面,才遞給了她。


 “因為我跟組織上說明的是娃娃親,這個也已經寫到我的調查報告和檔案裡了,所以對外,你依然得承認是我的娃娃親。”冷峻解釋說:“北城是首都,首都殲機部隊的審查程序非常複雜,需要一級級審批,所以這事我們處理不了,得等我爸回來,去跟師長澄清事情,向下更正,這段時間就算你幫我個忙吧,萬一外面問起來,就說咱是娃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