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第95章 文化恥辱

 梅老司令也會參加交流演出,但因為已經退了,他會跟文工團的人在一起。


 王司令因為代表總空,要在這次招待會上陪首長出席。


 總空的接待名單上還會有一位師級幹部,按理,如果冷師長在,就該是他去,但他不在,王司令就敲定,帶聶師長一起去。


 這整件事情是梅老司令專門從東北迴來,盯著把關的,尤其是提前對於節目的研判讓總空掌握了主動權,王司令特意提前來感謝他。


 當然還要順帶謝謝梅霜和陳思雨。


 梅霜是解放前的老革命,但她因為去了蘇國,編制沒了,目前是編外人員,陳思雨呢,剛進部隊兩年,小列兵一個,但她倆對這次外交事誼的貢獻很大。


 再有就是關於王奇了。


 說起王奇,就得講一件曾經的往事。


 那是十年前,59年,當時的政策跟現在不一樣,孩子們不但有學上,而且還會學外語,考慮到將來的外交問題,國家曾於全國範圍內甄選過比較優秀的苗子進行各種外語的專修。


 總空有兩孩子法語成績都很不錯,一個是冷峻,另一個就是王奇。


 但當時國家財力有限,只能公派一個出國。


 其實冷家並沒有爭過,因為冷峻跟他爸一樣,更喜歡開飛機。


 不過當時王司令為了給兒子爭取名額,曾專門找過首長,還跟首長說過,王奇性格外向,適合外交,冷峻性格內向,更適合參軍這種話。


 也不算搶,但王奇公派出國的名額,也曾差一點屬於冷峻。


 既他如今參加工作了,還是大使館的三秘,做各種行政事務,王司令就有必要跟梅老彙報一下,所以聊了一會兒,王司令就說:“事實證明咱們當初的決策很英明,冷峻在空軍領域是個優秀的人材,王奇也不錯,外交方面已經可以獨擋一面了,文藝交流是件小事,但他辦的很漂亮。”


 按理,王司令要退了,為了給女婿鋪路,梅老司令也該誇王奇幾句的。


 但他這種老革命是不會考慮私人問題的,他說:“二號首長曾說過一句話,外交無小事,我把它送給王奇,希望他能常常為戒,引以自勉。”


 王司令笑了:“您跟他想一塊兒去了,他立志,也是想成為二號首長一樣優秀的外交官。”


 且不說領導們。


 《梁祝》劇組有幸可以在國家大劇院看一場法藍西國家級藝術團體演出的《茶花女》了。


 而因為是外交演出,有外國記者要拍照的,曲團放了話,所有人都穿自己最漂亮的衣服,還必須化妝,而這年頭最漂亮的衣服,當然就是一襲布拉吉啦。所以團裡的姑娘們爭先恐後捧出了自己珍藏著的,漂亮的布拉吉。


 再化上妝,大家既興奮又忐忑,比過年還要高興。


 程麗麗穿的是一件印著小刺麥的圓領布拉吉,特別襯她纖細修長的身段兒,再化上口紅,描了眉毛,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居然有種奇特的好看。


 趙曉芳的裙子是在她胖的時候裁的,想修已經來不及了,套身上一看,既沒腰身也沒形,鬆鬆垮垮,她瘦了以後沒氣色,化了妝也不好看,一臉苦相。


 看看別人,再看看鏡子裡的自己,趙曉芳本就心情不好。


 程麗麗沒眼色,還來挑她:“趙曉芳你這是套了個麻袋吧,真難看。”


 回頭怒瞪,趙曉芳語氣森森:“程麗麗,咱們面對的是洋人,是帝國主義,侵略者,我才不要像你們一樣奴顏卑骨舔他們,我還會牢牢盯著你們,誰敢跟那幫狗洋人說話,我第一個舉報你們!”


 程麗麗給她唬住了,大熱天打了個冷顫。


 ........


 陳思雨穿的還是冷峻給她買的的確良做成的裙子,素白色,上面疊了一件半袖襯衣,在梅老看來,二十的姑娘一朵花,但她穿的未免太素了點,應該跟別的姑娘一樣,穿滿身的花兒才好。


 梅霜卻給予了極大的肯定:“爸,思雨已經很漂亮了,穿素色才有氣質和高級感,要穿的花裡胡哨,就會……跟你說不明白。”


 她身材出挑五官好,素顏站在人群中都出挑,更何況化了妝,要再穿的花一點,就會顯得妖豔,輕浮,越素才越有氣質。


 梅老擺了擺手,示意梅霜去忙她的,就不說衣服的事了。


 外交無小事,更何況今天有大首長要親臨參加的,不像王司令因為信任兒子,所以盲目樂觀,梅老司令反而憂心忡忡,如臨大敵。


 解放來之不易,而如今,事關國家在國際社會的地位,外交更加重要。


 梅老一遍遍的問自己,還有沒有沒準備妥當的地方,想來想去都是沒有。


 但意外,總是發生的焻不及防。


 王奇一直在推事情,還把路易導演的座位跟陳思雨安排到了一起,直到臨開場前,才又專門跑來,跟路易.奈非斯說陳思雨不來了,由他陪他看演出。


 “為什麼?”路易.奈非斯問。


 開場前有獻花環節,他懷抱著一束花,打算要送給陳思雨的。


 同時他還準備了戒指,想在演出結束後向她求婚,結果她不來了,為什麼?


 王奇說:“陳思雨同志生病了,來不了。”


 基於文化差異,路易.奈非斯當真了,而且這是他的演出,他是導演,後臺有編導安娜在盯著,路易.奈非斯又不必跟首長們會談,於他來說,陳思雨比這場演出更加重要,她生病了,他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去看望她。


 所以站了起來,他說:“請你帶我去醫院看望她。”


 “一點小病,不足您掛齒,演出馬上開場,我陪您看演出吧。”王奇說。


 在他的潛意識裡,陳思雨受點傷什麼的不重要,打個馬虎眼就可以了,但越這樣說,路易.奈非斯就會越著急,所以他吼了起來:“不,我不需要看什麼該死的眼出,請你馬上帶我去看望chen!”


 chen,是路易.奈非斯對陳思雨的稱呼。


 王奇愣住了,當路易.奈非斯急躁,憤怒,焦躁時,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撫。


 演出眼看開場,首長在外交官的陪同下馬上就要來了,路易.奈非斯捧著一束花,用法語在會場上大吼大叫,王奇急了一身的白毛汗,可又無法去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