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公子 作品

第80章 第八十章 三合一【47w、47w5+】

    師尊你不能光記著江師兄是劍修啊!

    你好歹也畫個人上去啊!

    嘆了口氣,言落月自己拔出匕首,準備給小劍旁邊補個火柴人,構成有人舉著劍的圖像。

    就在言落月描完最後一筆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人御劍飛下。

    言落月回頭,只見全師門最可靠的江師兄正站在自己背後。

    江汀白衝言落月笑了笑,然後順著她的匕首,第一時間注意到石碑底下的那串圖像。

    霎時間,江汀白欲言又止。

    言落月:“……等等,這其實是師尊乾的!”

    此話一出,江汀白立刻就相信了。

    所以,他這回的表情止言又欲,透出一股深深的無奈之意。

    “……算了,師尊要怎麼辦,就隨他去吧。”

    江汀白走近,拍了拍言落月的肩膀。

    “剛剛師尊給我傳音,讓我回來找你――怎麼了,師妹,為何突然回峰,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嗯。”

    言落月沒有絲毫隱藏地點了點頭,把剛剛說給姬輕鴻的事情又原樣複述了一遍。

    說完以後,她仰起臉來,追問道:“師兄,落月之木現世,究竟代表著什麼?”

    從前在異母魔身體裡發現落月之木的時候,江汀白不但第一眼就認出那是什麼,而且表情也隨之變得很凝重。

    這也表明,江師兄一定是個知情者。

    果然,江汀白在稍稍思考了片刻以後,就對言落月透露了消息。

    他先問言落月:“魔族封印的規則,你知道嗎?”

    言落月點頭:“一共三重封印,越強的魔物越出不來。”

    “對。”江汀白嘆了口氣,“但這個規則,在魔物們把落月之木納入體內後,就不存在了。”

    在魔物容納了落月之木以後,他們自身的魔氣就被遮掩。

    封印畢竟不夠智能,只是按照魔氣實力的強弱來決定阻攔與否。

    這些容納了落月之木的魔物,在封印的判斷標準裡已經改頭換面,逃離封印自然如同探囊取物。

    所以說,倘若不是言落月三人阻攔了那隻巨型滾圓魔,它完全可以憑藉體內的落月之木,一路橫衝直撞,無視封印,來到人間,就如同當年那隻藏身在魯家地下密室的異母魔一樣。

    說到這裡,江汀白語氣放輕,半彎下腰,很鄭重地拍了拍言落月的肩膀。

    他看著言落月的眼睛,目光中滿是鼓勵和認同:“你們做得很好。”

    言落月便下意識微笑起來。

    說真的,這件事連她自己想想,都感覺很驕傲呢。

    畢竟巨型滾圓魔打出的那道能量攻擊,足足削去了言落月95萬點血。

    連她這個百萬血條的bug級存在,都能如此狼狽,這一道攻擊打在其他人身上,後果還用說嗎?

    幸好這隻滾圓魔被他們提前攔下,聯手擊殺,不然之後會發生的事情,實在是不堪設想。

    但除此之外,江汀白透露的信息也太過滲人。

    言落月還記得,沈淨玄曾經說過,落月之木長在魔界。

    那豈不就是說,被封印的魔物們完全可以砍下落月之木,把它截成一段一段,然後一魔容納一小節落月之木,按順序排隊通過封印,以此來到人間嗎?!

    可能是那想象太過滲人,也或許因為言落月和落月之木同名的緣故。

    僅僅聯想了一下魔物們把落月之木瓜分殆盡的模樣,言落月就感覺一陣惡寒,脖子上也冒出了許多雞皮疙瘩。

    聽了她的問題,江汀白耐心地搖搖頭:“不是這樣的。”

    落月之木畢竟是天生神物,難以損毀。

    至今為止,人們只知道可以用烏啼之火對它進行熔鍊。

    假如落月之木當真那麼容易破壞,能像砍柴似地隨便砍成幾段,那這些魔物幹嘛要容納落月之木的一段枝條穿過封印,而不是把落月之木製成鋸末,一人往身上撒一點呢?

    江汀白目光悠遠,投向封印的方向:

    “當年在魔界被封印之前,曾有人潛入魔族腹地。臨死前,他拼命傳出消息,說是落月之木替我們阻攔下了一部分魔族的攻擊……”

    或許由於垂死的緣故,那段訊息用詞含糊,且戛然而止。

    至少在人界,大家完全無法想象:身為一棵不能跑不能跳的樹,落月之木要用什麼來阻攔下魔族的進攻?

    難道是把自己的枝條編成羅網,替人族和妖族織出一片保護的樹籬?

    ……可是,作為無可動搖的神物,落月之木本該中立於三族之間,又為何要對人族和妖族如此偏向呢?

    關於這個問題,修仙界至今也沒有答案。

    江汀白憂慮地皺起眉頭,繼續這個話題:“……如今,既然有魔物能夠拿到小塊的落月之木,或許是神樹堅持不住,出現落敗凋零的跡象了。”

    這自然是一件很嚴肅、很可怕的事。

    假如過去的三千年裡,人間和妖界的和平,不光是因為從前在魔域種下的封印,還有落月之木替他們爭取時間。

    那麼在落月之木敗退以後,可以合力對封印發起攻擊的魔族,將會強大到什麼樣的地步呢?

    不知為何,言落月忽然升起一個古怪的念頭。

    ――當初雨姐給自己以“落月”命名,就是看好落月之木壽命悠長,想同神樹借一絲福氣。

    然而,要是落月之木甚至沒能活過她,這事又該怎麼算呢?

    迅速搖頭,言落月把這個想法從自己腦袋中趕出去。

    回憶起自己從滾圓魔軀體中解剖出的木枝,言落月覺得,它比自己從前在異母魔身體中看到的那一節更長。

    話說……

    言落月問道:“大師兄,我們發現的兩枝落月之木,並不是個例吧?”

    江汀白凝視了言落月一會兒,沉重而緩慢地點了點頭。

    “大概從十年前起,就時不時有人從超格魔物的屍身裡,發現落月之木的殘枝了。”

    所以江汀白當年一見落月之木,就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因為就他所知,同樣的事,在過去幾年裡,已經發生過十幾次。

    ……

    即使第二天就要世界毀滅,前一天的人們也要如數完成應該完成的任務。

    所以在彙報了這份消息後,言落月又被送回魔域封印。和她一起前往魔域封印的,還有一些劍峰、符峰與其他峰的師兄師姐們。

    大家齊心協力,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裡,把第二重還第三重封印都掃蕩了一遍。

    幸好最終的結果不錯。

    他們不但沒有再遇見那樣實力超格的巨型滾圓魔,而且所有被掃蕩的滾圓魔裡,也沒有一個能夠吸收攻擊又儲存起來。

    看來,言落月三人那天遇到的滾圓魔,當真只是個曇花一現的例外。

    三個月的傳法交流結束,封印也被掃蕩完畢。言落月三人回到歸元宗,然後預備起接下來的擂臺戰。

    沒錯,每次傳法交流結束時,都要和傳法對象切磋一番呀。

    或許因為符咒的攻擊性,並不如劍修那麼凌厲,符峰並未藉故取消巫滿霜的比賽資格。

    這既是對巫滿霜實力的認可,也是對巫滿霜的信任。

    ――認可他的實力足以保全自己,也信任巫滿霜可以掌握這場比斗的分寸。

    言落月是回到了歸元宗,才知道符峰的準備究竟有多到位。

    相比於劍峰,符峰的財務策略,簡直堪稱變通。好傢伙,為了言落月、巫滿霜和康八水之間的比賽,他們甚至開始對外出售門票了!

    言落月:“……”

    至於這個問題,言落月是怎麼知道的呢?

    當然是因為符峰的管事找上門來,請言落月和巫滿霜一人籤一份契書。

    這次比賽的門票收入,分給言落月三人每人一成。

    言落月:好的,那我沒意見了。門票多賣點,大賣特賣才好。

    符峰管事離開之前,言落月特意叫住他問了一句:“這個賣門票的天才創意,究竟是誰提出來的啊?”

    符峰管事非常謙虛:“我們也是受了大道青天碑的啟發。據我所知,當年建議劍峰對外給劍碑賣門票的人是令師……”

    由於符峰弟子具有地利之便、康八水又在符峰內部小有聲名、凡是符峰弟子,買票還可以打八折……

    種種因素影響之下,符峰弟子幾乎人均一票,有序入場,佔據了觀眾席的半壁江山。

    對此,符峰的態度顯得非常淡然。

    對於這種自產門票自己銷售的行為,他們稱之為“肥水不流外人田”。

    言落月和巫滿霜剛走到比鬥場門口,就聽到幾個弟子的嬉笑聲。

    “八水師兄要和‘那個峰’的傳法弟子比賽啊。”

    “是啊,場面一定非常精彩吧。”

    “噗,那兩位傳法弟子知道嗎,我們八水師兄可不好打呢。”

    有人似乎擂了他一拳:“誰說不是呢,八水師兄自創的那個反彈符,神仙見了也頭疼!”

    聽到此處,言落月不由和巫滿霜相視一笑,表情裡帶著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的微妙。

    言落月摸了摸身上新換的月白色法衣,在心中暗暗想道:其實,我更不好打呢。

    閒談的弟子們從兩人身邊經過,並未認出他們就是康八水本場比賽的對手。

    又往裡走了一段路,言落月甚至還遇到了江汀白。

    言落月驚喜交加:“大師兄,你也來看我們比賽?”

    “嗯。”江汀白溫和地點了點頭,“你們先進去吧,師兄隨後就到。”

    巫滿霜敏銳地問道:“師兄在等人?”

    “是啊。”江汀白坦率地笑道,“想看看周圍有沒有熟人路過,和他借一枚靈石買門票。”

    巫滿霜:“……”

    言落月:“……”

    這一刻,言落月簡直無話可說。

    每一次,當她與我常在江汀白的貧窮已經到了窮之下限時,都會被江汀白更深一步的貧窮震驚到。

    無力地捂了捂眼睛,言落月呻./吟道:“師兄,你別借錢了,我直接給你買票就好。”

    江汀白頓了一下:“這個……本來就是來看你們比賽的,再跟你們借錢,不好吧?”

    “大師兄快別和我客氣。”言落月連連擺手,“你還有當初賣儲物袋的分紅寄存在我這兒呢,花的可是你自己的錢!”

    江汀白失笑:“好,那就麻煩師妹了。”

    結束了這個小小插曲,言落月和巫滿霜終於手拉手入場。

    第一個上場的人是巫滿霜。

    擂臺上,巫滿霜和康八水分別站在擂臺兩端。矇眼的白紗之下,巫滿霜臉頰緊繃,顯然對這種場面有點緊張。

    朝夕相處了三個月之久,康八水也漸漸能讀懂這個小師弟的表情。

    比如現在,他一看巫滿霜就知道,巫師弟顯然對這場比賽非常認真,多半是要動真格的了。

    沉思片刻,康八水率先拋出一個問題。

    “巫師弟,你這次比鬥,打算動用哪些毒素效果?”

    巫滿霜想了想,給出一個毫無作用的回答:“我不能說。”

    康八水連珠炮似地問出最關心的問題:“那你會用出那個讓人渾身變綠的毒素嗎?這毒素也能讓章魚渾身變綠嗎?有什麼解法嗎?”

    他還挺喜歡自己的原生態暗紫紅色呢。

    巫滿霜很誠實地回答道:“不一定。能。沒研究過解法,以前都是用它給別人染頭的――只要忍耐兩三年時間,毒素效果應該會自行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