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兩百七十一章郎心似鐵

    她不問配與不配,不問能與不能,只問該與不該。



    唯有在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裡,才有了波動。



    “我不是這個意思。”晏撫的表情也極剋制,聲音儘量不帶波瀾:“只是有些聲音,落在了汀蘭身上……她以後是我晏撫的妻子,我須顧全她的名聲。”



    “是啊。是該如此。”柳秀章的視線,也垂了下來:“我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我父親在外說了什麼……我不知。”



    隔門相對的兩個人,都只看著地面。



    好像地面上,藏著什麼解決世間難題的秘密。



    門檻如高牆,隔開了內外兩人,是天各一方。



    “我不可能對你的父親做什麼。”晏撫說出口後,才意識到不該這麼說,補充道:“晏柳兩家,畢竟是世交。”



    柳秀章只道:“他的情況,你也知道。如果他能聽我的……事情不會如此。”



    晏撫在心中一聲輕嘆,說道:“所以,我希望你能說點什麼。”



    “說點什麼?”



    柳秀章畢竟是聰明的,問題出口後,她就明白了過來。



    “要讓我說,我對你全無情意?要讓我說,我不曾為此傷心?”



    她悽然一笑:“晏撫,你好殘忍。”



    晏撫站在院門外,像一顆沉默的樹。



    只有風吹來,才有沙沙的聲響。



    沉默了許久之後,他道:“溫汀蘭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不應該被人如此詆譭。我不能為她撫平此事,無顏立於天地。現如今,我只有兩個法子。一是你開口,消解流言。二是你什麼都不說。我回臨淄之後,提刀出門,誰說一句閒言,我就斬誰一刀。無論親仇,不避貴賤。哪怕被人視為田安平那般的瘋子,我也會那麼做。”



    很少有人見過晏撫出手,也幾乎從未聽說過他在公開場合,與誰動過武力。姜無憂雖然有一陣在臨淄追著揍他,他也是隻管逃跑,不曾還擊。



    但沒有誰會懷疑晏撫的實力。



    這是姜望第一次聽到晏撫放狠話。



    這位溫雅的貴公子,就連說著斬人之類的事情,也是溫文剋制的。



    但他表露出來的決心,堅定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