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東匹夫 作品

第257章 秒殺兩廣叛亂

潞王的監國之位已經穩坐了兩個月之久,新監國的三把火也沒有激起任何明面上的反抗,反而深得受益階層的人心——

受害的富商階層不敢反抗,同時又被未來的商人階層地位上升的畫餅所誘惑。同時貧苦百姓卻能從廢除三餉的善政中實打實收穫好處。這就等於有錢人沒反抗,窮人反而更擁護,局面可謂一片大好。

這樣的局面下,福王再想折騰,希望是極其渺茫的。但可惜的是,其他人或許還有退路,但福王本人和劉良左是毫無退路的,他們斷不肯坐下來乖乖等死。

就好像諸葛亮《後出師表》裡那句名言:然不伐賊,王業亦亡。惟坐而待亡,孰與伐之?

面對五月初十這天,監國潞王再次派來鳳陽的宣召使者,福王朱由崧又一次選擇了強行繼續稱病,墨跡不前。

使者也沒多廢話,僅僅在鳳陽觀察了一兩天,就回去了,路上走了三天回到南京,向上稟報清楚後,潞王便按計劃派出了太醫,跟使者一起,第三次去敦促福王來接受處理。

這樣也算是給足了對方面子,並且昭示了朝廷冷處理、寬仁為懷的大度,也進一步爭取了天下老朱家的人心——咱都請了三次了,便是古代那些偽君子,也就三辭而後受之,夠寬容了。

五月十九,兩名太醫跟著使者再次抵達鳳陽,這次福王索性來了個閉門不見,強行把使者驅趕了出去。

而事實上,在此之前,福王已經在準備狗急跳牆了,

他對著天下僅有的那些還跟他一樣拖著不肯去南京周邊的老朱家王爺,廣發串聯書函,就好像當初漢朝七國之亂前、吳王劉鼻串聯諸王的那番操作一模一樣。

福王在這封趕鴨子上架的昭告檄文中,主要是說了這麼幾點理由:

“雖傳說先帝有遺言、通過懿安皇后之口傳出,但懿安皇后如今卻一直被沉、鄭諸賊軟禁在杭州。

潞王以叔凌侄,讓本該享受太后待遇的懿安皇后屈居宮外,形同出家,可謂不忠不仁,且有阻隔內外、矯詔亂命之嫌。”

“且縱然先帝有遺言,命潞王監國,其本意也不過是為了在兵亂流離之時,託潞王暫攝局勢,以待定王、永王南逃接位。

三月初監時,距定、永二王音信斷絕,不過月餘,南北阻隔,未能逃脫抵達,也尚有可能。但如今距離二王音信斷絕已有三月餘,便是數千裡之遙,但凡活著也該趕到了。

何況關於二王的最後一條訊息,便是他們已死於闖賊殘殺之禍。所以如今可以斷定二王已沒,先帝縱有助二王接位而暫設監國之本意,也已告竭。當今之計,自當以倫常遠近重新論定、推舉新君以安天下,豈可枉自篡改先帝原意、篡竊神器!”

最後,朱由崧當然也免不了指出潞王監國政權的最後一條罪狀:

潞王無後,且素來寬仁懦弱,絕無野心,此宗室之內,人所共知。如今卻權欲彌重,殘害宗親,必是其婿朱樹人挾監國所為。凡我大明宗室,自當誅除奸佞,清監國之側,使之安心復為澹泊賢王。

這一條也沒什麼稀奇的,既然都要串聯抗拒自保了,沒借口都要找點藉口,把潞王說成是被奸佞挾持的傀儡。

何況朱樹人要是知道了,私下裡也不會覺得冤枉了他的。甚至沒人的場合,他也可以單獨對著天地承認:沒錯!爺就是挾君奸佞,專門喜歡扶持懦弱傀儡,爺還是天字第一號竊國大盜!但誰讓老朱家那些養豬王爺幹不好呢!

……

朱由崧的串聯,不可能做得非常隱秘。所以在一邊稱病抗拒、一邊讓劉良左瘋狂備戰防守的同時,他聯絡諸王的密信,也有十之一二被朝廷官員搜查截獲到——

朱樹人對這種事情是很警覺的,所以他在離開京城之前,就勸岳父要注意讓地方官員監視諸王,尤其是那些抗拒不來的王爺。

朱樹人回武昌後,沉廷揚好歹還在南京,哪怕他掌管的只是戶部,他也會幫著兒子注意這些潛在風險,所以這項政策一直得以良好地執行。

截獲這些串聯信後,史可法倒也知道輕重緩急,沒立刻在朝堂上正式公佈,那樣事情就不可挽回了,還會導致更多的王爺狗急跳牆。

所以史可法第一時間依然選擇了只有三個人參與的小範圍討論,只把這些密報呈給監國朱常汸,並且讓沉廷揚參與討論,其他四部尚書第一時間都還瞞在鼓裡。

這兩個月共事下來,他也意識到了,朱常汸是個非常仁懦的王爺,什麼事情都聽下面的,自己絕對不會搞什麼乾綱獨斷,而且聽取閣臣意見時很謙虛納諫。

跟這樣的監國王爺做事,史可法也是漸漸得心應手,很喜歡單獨奏對。

這次也不例外,三個人非常隨和,史可法直接開門見山,把情況說了。

朱常汸聞言,第一反應是嚇了一跳,隨後倒也很快鎮定下來——因為對於福王侄可能會搞事情,他也已經有心理準備了,都鋪墊了兩個多月、前後派人請過兩三次了。

此時此刻,無非是第二隻靴子終於落地了,讓人心一跳之餘,反而放鬆下來。

朱常汸悲涼地問:“史卿以為,如之奈何?可要立刻舉兵伐之……唉,這兩個月,北方局勢日頹,聽說四月份韃子就殺到黃河邊了,如今似乎已經越過太行山,殺入山西了?

縱然山西地勢崎區,或許能扛住韃子幾個月,但最多也就拖到秋天了。如果韃子動作快,可能秋天就會南下。就算闖賊多拖一會兒,拖到臨近隆冬嚴寒不利用兵,最多明年開春,我大明南方半壁,也免不了遭韃子兵災。

此時此刻,孤是真心不願看到我漢人軍隊自相殘殺,若是能少殺人就解決福王侄,那就最好。”

從朱常汸這番話中,也不難看出,這兩個月裡,他還是有關心時事的。雖然處理政務無能,他至少不至於對局勢一無所知,每天有兵部塘報他都會看,至少讓宦官讀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