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染衣 作品

二百一十三節 翦除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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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他手裡沒有餘錢,賣笑的姐兒不但愛俏,也愛鈔。三五日一過不拿出錢來,這面色和話語便很不好了。老鴇便絮絮叨叨說他來借住不報臨時戶口,也不肯拿幾個錢出來應酬牌甲,她是沒法再擔待。逼的他只好走路。

    他手中無錢,又無去處,只好回到樂坊街重操舊業。沒想到當即就給在那裡守株待兔的警察抓個正著。

    誰也沒想到,王棟居然會在被抓到警察局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裡就死了!由於冒家客棧案的特殊性,他的死亡給這案子又抹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看起來敵人已經知道他們的尾巴露了出來――急於要滅口了。”

    “這說明我們的偵察方向還是正確的。”說話的人是午木,他雖然口氣沉穩,實際上心裡頗為焦急,從無頭案到現在,幾個案子串在一起,線索不少,也抓了很多人,卻沒有抓到一個真正的幕後主使。不但神秘的石翁到現在杳無音信,連那個做法的道士也沒有抓到。

    午木的為難之處在於,政治保衛局自己的行動部門很小,他徒然頂著一頂廣東政治保衛總特派員的帽子,實際和光桿司令沒什麼區別――他的部門不同於其他部門,工作人員可以就地擴充,

    結果許多基本的偵察工作都要委託國家警察來辦理,包括眼下這起案子,實際就是廣州警察局在偵辦。這樣的委託第一增加協調難度,二來等於加大了國家警察在政治保衛領域的發言權。所以這次趙曼熊把行動處處長周伯韜派來,對他來說猶如一場甘霖。

    周伯韜拍拍袖子上的菸灰,說道:“綜合目前的線索來看,這案子和廣州的縉紳們有莫大的關係。特別是梁家,縱然不是他們主使,起碼也是重要的後臺之一。”

    “可惜咱們手上沒什麼決定性的證據……”

    “證據這東西其實對我們來說並不太重要。”周伯韜說道,“元老院和縉紳是敵我矛盾關係。這不是法律問題――主要我們在廣東立足未穩,要撼動根基牢固的縉紳還是有難度的。如果貿然要搞縉紳,他們聯合起來反撲的勁頭,以我們現有的兵力和幹部數量怕是會吃不住――到時候那就真得是政令不除廣州了。我的看法是可以從文瀾書院和關帝廟這兩個地方下手。”

    進入廣州之後發生了幾起大案要案,幾乎都有線索指向這兩個地方。周伯韜認為可以先從它們下手。

    文瀾書院是廣州最大的書院,因為院產豐饒,一直是廣州本地縉紳垂涎的肥肉,圍繞院董、執事的爭鬥從未停歇,這些年鍾艾教依仗梁家的勢力,莫榮新靠著和高天士結親,兩人合夥把持了文瀾書院,把每年幾千兩銀子的收入歸入囊中。

    “鍾艾教和莫榮新,還有高天士,這三個人應該都是縉紳們站在臺前奔走的角色。”周伯韜說,“過去留著他們是因為我們的人力物力不足以對付,現在廣州市政府好歹也搭好了架子。幹掉他們第一是敲山震虎,警告縉紳們不要亂說亂動;第二也是翦除縉紳的羽翼;第三那就是劉市長的好處了:關帝廟人馬不用說了,那是個毒瘤;文瀾書院呢,全城的讀書人都知道里面是個什麼情況――怨言很大,幹掉文瀾書院,不但可以讓劉市長髮橫財,還解了讀書人的氣,對了,教育口說不定也得感謝你,這算盤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