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染衣 作品

二百一十三節 翦除羽翼

    午木笑了:“想不到你才來幾天,就把廣州的情況摸得這麼清楚。”

    “你忘記我是什麼出身了?當私家偵探賣得就是情報。我雖然才來幾天,可是我在臨高每天都看你們送來的資料彙編。”周伯韜說,“廣州的情況非常複雜,我們的這點行政能力,簡直是大海中的一滴水。你這特派員的工作不好乾啊。”

    正說著話,有人送來了文件。周伯韜接過來翻了翻,說:“沒什麼新料,你看看怎麼處理吧。”

    午木接了過來,這是韓月最近一次的審訊材料――沒有什麼新的內容。無論如何審訊,她只供得出一個王棟,此人不但是勾搭她落水的人,也扮演著“聯絡人”的角色。她從市政府弄來得文件,在劉翔的燻爐裡搗鬼,都是王棟關照的。至於王棟又是聽誰的指示,韓月自己也不知道,只聽王棟說是“朝廷命官”――這等於什麼都沒說。

    午木知道,韓月的角色按照情報體系裡來說是抵擋的角色,雖然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情報,承擔了最大的風險,其實得到的回報和在體系裡的重要性都是最低的。一旦敗落,身敗名裂送命的也是這樣的人――堪稱情報界裡的炮灰。

    這麼一個出身可靠,經歷過硬,又有很大的前程的歸化民幹部叛變,無論這麼說都令人惋惜。但是韓月的落水動機在午木看來並不算太稀罕。韓月已經二十出頭,又剛剛被從元老身邊“發配”出來。

    作為女性歸化民來說,幾乎人人都做著一個被元老“納幸”的夢。韓月作為元老的近身人員,雖然是女元老的秘書,亦算是有很大的機會的。現在她被從元老的“身邊人”隊伍中驅逐,等於永遠和這個夢無緣了。

    年華老去,終身無靠,又失去了希望,沒有男人對她們好過,現在出現了一個甜言蜜語的小白臉,不但讓她的感情和生理需求都得到了滿足,更許諾給她一個未來――

    他想到政治保衛局在廣州辦理的連續兩件“內鬼”案都是女人,心裡很感慨:舊的思想、舊得道德觀念,真得不是那麼容易就消退。難怪趙曼熊不同意他在廣州開辦政保培訓班,一定要在臨高的歸化民中招募。

    “相比之整個世界,臨高只是一個現代化工業化社會的孤島。但是這個孤島是經過我們徹底改造過得的孤島。只有在這個孤島上經受過充分的教育和洗禮的人,才能保證他對我們制度和文化的忠心。”趙曼熊如是說。

    “給了她全新的人生,給了她全新的生活,還有遠大的前途,卻抵不住男人的一句話,女人還真是感情的奴隸。”周伯韜自嘲的說道。

    “不,我覺得是我們沒做好。”午木搖頭,“我們把自己的觀念套在歸化民身上,覺得女人做到這個位置上只會更加努力的工作,會對元老院更加感恩戴德。忘記了不久前還是他們還是地道的17世紀的土著。連劉市長的小蜜――從小就在芳草地念過幾年書的――都會被什麼‘求子’、‘催情’的鬼話所迷惑,韓月這樣壓根沒在臨高好好改造過思想的人就更別提了。再說韓月已經是二十出頭的女人了,在本時空她就是地道的老姑娘了。要是早給她弄個丈夫,這個王棟恐怕就沒那麼容易得手了――感情空虛,被男人乘虛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