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染衣 作品

第十七節 肇慶光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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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這些新兵天不亮就集合完畢了,過了卯時那些老兵油子才晃晃悠悠地過來,站在隊裡歪歪扭扭的,也沒個正形。到了太陽都出來了,升得老高了,那些官兒們才慢騰騰挪過來,看臉色明顯的宿醉未醒。接著人模狗樣地站在臺上開始訓話,也不知是請的師爺半桶水還是根本就是自己不懂,講的話半文不白,笑料百出。總的來說就是要我們這些大頭兵給他們“戳力死戰”“保衛桑辛”。

    我站在下面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很是難受。所以我根本不樂意叫這些官兒“軍官”,假如這些腐朽墮落、不學無術的東西們也配叫軍官,那麼這就是我的職業被侮辱得最慘的一次。我們伏波軍的軍官同志們來自五湖四海,裡面什麼人都有。當然也有好喝酒的,也有愛吹牛的,也有文化程度不是很高的……但他們絕不會遲到,絕不會在士兵同志們面前擺譜拿喬。他們每次打仗都衝鋒在前,不會躲在後面催著士兵弟兄們上前送死,一見形勢不妙就果斷逃之夭夭。在伏波軍裡流傳著這麼一件逸事,當年我軍消滅鄭芝龍匪幫的時候,匪幫的炮火極其猛烈,石志奇首長在敵炮火前紋絲不動,站在隊伍最前列抽起煙來。後來我們每當說起這件事來,都說連首長都不怕死,你憑什麼讓弟兄們在前面給你擋槍子兒,你自己往後退?

    點完卯,我跟著一起來的新兵到倉庫去領鎧甲和武器。說是鎧甲,鐵葉子都鏽蝕的不成樣子,布面全朽爛了,稍一用力就破了。武器呢?我領到的是一把長矛,那矛頭都鏽得鈍了,要用到戰場上,不止刺不死人,恐怕自己先得斷了。

    其實好得鎧甲和武器,早就給當官的發給自己的家丁和親兵了。我們這些大頭兵在他們眼裡不過是廉價的炮灰,隨軍的奴僕而已,裝個樣子就行了。

    當時我氣得跟管庫的理論,這破爛收廢鐵的都不要,還能打仗?管庫的很牛氣地說,就這玩意,愛要要不要拉倒,要好的叫你家裡自個兒準備去!這成什麼話!要在伏波軍,哪個管後勤的敢這麼搞,那是要上軍事法庭槍斃的。

    這時我想起雞仔叔常說的一句話來了,你朝廷拿什麼去跟元老院比?是的,你有什麼資格跟我伏波軍比?就這些站沒站相的兵?就這些腐朽墮落的官兒?就這些殺只老鼠都難的武器?可笑又可恨的是,偽明當局知道自己敵不過伏波軍,就瘋狂散佈謠言,詆譭元老院和伏波軍的聲譽,妄圖煽動人民的恐懼,綁上他們的戰車。說什麼伏波軍靠邪術打勝仗,因此要搜刮童男童女祭祀邪神;還說什麼澳宋人性好淫邪,喜好掠奪良家婦女行不可告人之事,搞得整個肇慶人心惶惶。更有甚者,市面上還傳說伏波軍的槍炮是邪物所制,說什麼讓婦女姐妹們站在兩軍陣前,脫下褲子,把生殖器露出對準伏波軍,就能讓槍炮自行炸膛,還美其名曰“陰門陣”。簡直荒天下之大謬,滑天下之大稽!火槍大炮威力靠的是元老院的鋼鐵材料質量過硬,工藝技術完善,彈藥配方比例正確,伏波軍士兵訓練有素,哪裡是這種侮辱婦女姐妹的封建糟粕能影響的呢?可嘆的是這種換在現在任一個小學生都會嗤之以鼻的奇談怪論,在肇慶的群眾和官場中居然很有市場。市井裡很是恐慌,特別是官府向各家各戶徵收女人的月經布和馬桶的時候,這種恐慌達到了高峰。許多婦女姐妹們生怕被官兒們捉了去擺“陰門陣”,紛紛躲避在家,跟深閨裡的小姐似的,一門不出二門不邁,一時間街上婦女竟絕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