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東兔子 作品

第六十八章(二更合一)

    梁運安將泡麵全部丟進垃圾桶裡,疑惑不解地:“全思云為什麼可以使用李凌白的保姆車?難道李凌白也是教徒?你媽媽家裡沒有《門》這本書嗎?”</p>

    李靳嶼正在豐匯園換衣服,夾著耳麥,一邊低頭扣襯衫袖口,一邊說:“我只能說我沒看見過,畢竟我跟她關係不好,她的房間我沒進過兩回。”</p>

    外頭下著綿綿細雨,燈絨一般飄飄灑灑的,天光壓得低,視野不夠開闊。</p>

    此時局裡,有人呢喃著說了兩句夢話,梁運安看著著一張張疲憊不堪地睡臉,想破案的慾望在胸腔裡衝蕩著,“或許我們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其實就是一件傳銷案?我真的不相信全思雲這麼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人能搞起這麼大一個邪/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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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氣氛使然,昏昧的光線,曖昧形色的男女交頸相貼,或者更火熱一點,恨不得當場就鑽進對方的身體裡,那些最黑暗的畫面被五光十色的燈光折射在酒裡,哪怕是毒酒,這些人恐怕也甘之如飴。</p>

    馬猴從兩個清純的女大學生懷裡起身準備去吐第三波的時候,被人拎著脖子一拽進了廁所,“啪嗒”兩聲乾脆利落的鎖門聲,聽起來格外熟悉,還不等他抬眼,已經看到了那雙鋥亮又熟悉的尖頭少爺皮鞋。</p>

    他只是順著挺闊的西裝褲腿慢慢瞧上去,不知道是他喝多了還是面前這位闊少的腿就這麼長,感覺找了好久才看到臉。</p>

    不過李靳嶼已經蹲下來了,馬猴立馬發自靈魂深處地戰慄起來,忍不住蹦了句口頭禪:“操。”又被這丫逮了。</p>

    “不打你,問你兩件事。”</p>

    李靳嶼熟門熟路地拎過門口的小鐵錘,他蹲著,一手擱在腿上,一手拎著小鐵錘杵在地上,他笑起來都是冷淡的,馬猴覺得這人真的真神了,怎麼看著就那麼不食人間煙火呢,有錢人大概洗澡都用牛奶吧,真嫩得出水。</p>

    那你拎錘子幹嘛?</p>

    “問……”馬猴顫顫巍巍的答。</p>

    “王興生為什麼突然要脫離‘引真大師’?之前有人脫離成功了嗎?還是想脫離的人都死了?還有,你為什麼一開始要冒充‘引真大師’?”</p>

    馬猴說:“王興生不是想脫離‘引真大師’,他一開始加入‘引真大師’就是為了給陳青梅翻案的。陳青梅你知道吧,就是八年前在九門嶺開車自殺的那個女的,王興生跟她有一腿,她自殺那晚,王興生見過她,兩人還睡了,後來王興生跟我說他要離婚,誰知道,兩人睡了之後那女的就自殺了,當時王興生就聽那個女的神神叨叨地說什麼‘門’之類的,他就想起當時在你媽家好像看過門那本書,所以第二天就去了你媽家,要了那本書。”</p>

    馬猴說完瞥了他一眼,有點試探的意思,自然馬猴知道他是李凌白的兒子,李靳嶼也不藏著掩著,甚至有點面無表情、毫無意外地問:“全國都知道我倆關係一般,你不用這麼看我,所以我媽,也跟你們信教是嗎?”</p>

    馬猴立馬說,“這我不知道你媽是不是,我們不集會也不做禮拜,唯一的途徑就是心理療養師。”</p>

    “其實你們只是一個詐騙團伙?”</p>

    馬猴:“別這麼說好嗎,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啊,我又不是負責收錢的。只不過這裡的‘心理療養師’洗腦很厲害。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p>

    “那王興生在這麼個地方臥底六七年,最後還是這麼憋屈的自殺結尾?”李靳嶼無法想象這男人得笨到什麼程度。</p>

    “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種腦子的好不好?”馬猴說,“王興生這個人本來就不聰明,但是他對那個陳青梅是真心的,警察很快就結案了,當時陳青梅已經有家庭了,他更不能出來說什麼,所以才決定自己去找找所謂的‘心理療養師’。”</p>

    李靳嶼靜靜地看著他一眼,眼神饒有興趣,“我有個問題很好奇啊,你這樣的人,還需要‘心理療養師’?”</p>

    馬猴撓撓腦袋,“我那時候跟著王興生關係好,怕他遇上什麼事,就跟他一起去了,我們廣東雙雄你以為吃素得?後來稍微有點人模狗樣之後,想脫離,差點被整死,我哪敢,就這麼混唄,後來王興生要脫離,我就勸他不要跟人家作對了,你看他最後還不是落得這個下場。”</p>

    馬猴就是一團爛泥,和在哪裡哪裡也能捏出自己的形狀,跟王興生這樣一根筋的相比,馬猴雖然看著輕賤草根,可他生命力到底頑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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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樹木葳蕤,細雨如針,天總也不晴。</p>

    警局焦作如一團亂麻,麻雀小的辦公室裡,老局長方正凡面容剛毅,穿著警服,也有些焦躁地來回踱步,梁運安和專家組幾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專家,還有刑偵支隊的隊長,還有個疑似犯罪嫌疑人的兒子,怎麼都覺得這氣壓有點低。</p>

    小警花送文件進來,一瞧這情形,二話不說給他們悄悄關上門,顯然是到了最棘手的環節,外面值班的警察也正打探裡頭的情況,朝她一使眼色,便聽她噓一聲。</p>

    “局長壓力很大,剩下的幾個都不說話,裡頭的氣氛可以用烏雲壓頂來形容了。”</p>

    “李靳嶼沒走啊?”</p>

    小警花笑笑,意味深長那胳膊撞她:“沒呢,有想法啊”</p>

    同事羞赧,“沒有,他那麼冷,能有什麼想法。”</p>

    小警花澀澀地說:“其實他很奶的,有時候跟梁警官說話的時候,我覺得他小奶狗一條。有點冷奶吧。”</p>

    同事笑岔氣,這什麼鬼形容詞。</p>

    ……</p>

    明天就是週三,全思雲一旦出境恐怕再要找她就是大海撈針了。</p>

    可全然又沒有證據,他們目前所有的邏輯都是基於李靳嶼的推測,如果不是那天李靳嶼恰巧看見全思雲從那個所謂‘心理療養師’的小區出來,他們壓根不會往全思雲方向上去查,而且,全思雲生活中又是如此簡樸一個人,口碑風評如此好。</p>

    “不管,先扣了再說!”方正凡脫下帽子往桌上一拍,當機立斷,“抓!抓錯了我革職!大不了用我這個公安局局長換一個邪/教頭目!</p>

    “餘華同志說過,生活就是這麼現實,一邊是燈紅酒綠,一邊是斷壁殘垣,斷壁殘垣我來,燈紅酒綠留給你們,抓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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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吧,“葉鬟3鍪直郟對那隻加拿大無毛貓說,“抓破了,我正好去打疫苗,可以偷偷跑去見我寶貝,我想他都快想瘋了。”</p>

    chris原先還凶神惡煞地,彷彿怕她碰瓷,突然悄悄地先往後撤了兩步,然後一溜煙躥沒影了。</p>

    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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