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祭酒 作品

90、1552凶宅(22)

    小憩的任澤也醒了,  撲過來翻看陸聞身上,  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蚱:“這是……鐵板甲魚?!”

    “對。”謝池頭也不抬,  檢查著陸聞身上。

    晚餐上謝池為了讓甲魚主動找上自己,  每道菜都嚐了一遍,  任澤和陸聞也跟著他這麼做了,現在看陸聞的症狀,  鐵板甲魚在三人中挑上了陸聞。

    陸聞痛呼聲卡在喉管裡,整張臉因熱和窒息漲得通紅,他在床上打滾,白茫茫的蒸汽從他體內往外四洩,燙得謝池手上皮膚通紅一片。

    “怎麼辦?!”任澤焦急地看向謝池。

    謝池當機立斷:“扛進浴室。”

    二人扛著他進去,  將他塞進浴缸,  任澤手忙腳亂地打開花灑和水龍頭,  對著陸聞身上噴。

    冰冷的水灑在陸聞身上,  竟直接蒸發成了水汽,  冷熱交接那種細微刺啦聲在陸聞身上到處遊走,  像極了鍋裡的水燒乾了的樣子。

    陸聞皮膚紅得像烙鐵,身體裡的水分也在高溫中蒸發,整個人竟活脫脫地縮水一圈。

    “熱……”陸聞的嘴皮乾裂得像乾旱的大地,  他感覺自己要熟了。

    謝池從洗手池底下摸出大盆,將水龍頭開到最大,  放著水,一盆盆往陸聞身上澆,他們只能這樣,  別無他法。

    延緩食物煮熟的辦法,就是不斷加冷水。

    忙活了七八分鐘,二人都一頭大汗,陸聞卻不見好轉。

    謝池臉色陰沉:“任澤你過來換我,這方法治標不治本,他撐著不住。”

    “好!”

    謝池心道:“哥,你檢查下他身上有沒有異物。”

    “好。”

    謝池讓謝星闌出來,謝星闌走過去,他視力過人,仔細檢查著陸聞的皮膚,陸聞皮膚上覆著的鱗片此時都成了軟趴趴的透明色,謝星闌只掃視了一遍,就輕易在一塊鱗片下看到了一個小突起。

    “你忍著。”謝星闌道。

    陸聞咬緊牙關:“好。”

    謝星闌毫不猶豫地用惡靈之刃插進了那塊皮膚,陸聞的皮膚很硬,鋒利如惡靈之刃在其中行走都感受到了莫大阻力,陸聞也在這種拉扯勾連的劇痛裡臉色慘白,幾欲昏厥。

    他第一次有點恨自己皮厚。

    終於,謝星闌找準了那個陸聞肉裡的東西,用劍尖挑住,一點點往外扯。

    陸聞已經麻了,疼到極致就感覺不到疼了。

    出來的是根血繩,血繩末端掛著個烏龜形狀的菜牌,上面寫著四個字——鐵板甲魚。

    菜牌出來的剎那,陸聞身上的高溫驟消,他的臉色也漸漸恢復正常。

    是這東西搞得鬼,總算有驚無險。

    任澤坐在浴缸邊揩汗,心下還一陣後怕:“得虧是陸聞,皮厚耐煮,要我不是熟透了。”

    確認陸聞沒問題後,任澤幫他包紮傷口,謝星闌又將身體控制權還給了謝池。

    “沒事,”收到謝池詢問的眼神,陸聞艱難地說,“我很快就恢復了。”

    “對了,”陸聞下意識壓低聲音,“那、那顆牙齒剛才因為魚鱗軟化掉浴缸裡了,現在魚鱗又變硬了,我就將它又藏回去了。”

    謝池點點頭,轉而說正事:“現在發生事件了,符合app規則,我們出去。”

    他還差一個牌子,妹妹還差一個腎和一個嬰兒,姐姐陣營,姐姐一共缺六顆牙齒,路鳴上交一顆,遊景上交兩顆,趙錦華從他這搶走一顆,姐姐目前應該獲得了四顆牙齒,還差兩顆。

    謝池和任澤開門出去,陸聞忍痛跟上,謝池剛走出門,腳步一頓,臉色微變。

    鼻端是濃郁的血腥味。

    任澤愣了秒:“糟了!”

    三人循著血腥味,撞開了新銳馬恆的房間,屋子裡的場景令三人心口一窒。

    馬恆的屍體被釘在牆上,雙臂張開成十字,光裸的身體血肉模糊,心口整個都是空的,嘴角糊滿了鮮血,後腰的位置,黏黏糊糊的血順著腿流到腳邊。他腳邊的血泊已經很大了,看樣子馬恆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陸聞臉色微白:“謝池,我們要的器官沒有了……”

    這是姐姐殺的第五個人,姐姐已經獲得了第五顆牙,這也可以說是他們最後一次搶奪器官的機會,卻在悄無聲息中流逝了。

    姐姐再獲得一顆牙,就不會遵循這個一顆牙只能殺一人的破規則了,他們幾乎可以說是沒可能湊齊那個腎了……

    氣氛一時壓抑到了極點。

    情況急轉而下,預感得到了應驗,謝池保持冷靜,沉默不言地走上前,先確認了下所需的器官都不見了,然後檢查著馬恆的屍體。

    馬恆的脖子上掛著個十字架,馬恆的死狀和耶穌受刑時一樣,內核卻截然不同——耶穌是犧牲,馬恆是蠢死。

    姐姐這是在嘲諷馬恆,嘲諷他們。

    “怎麼會這樣……明明就差一個腎!”任澤煩躁地揪著頭髮。

    謝池並沒有半分氣餒,用眼神安撫他:“事已成定局,沒什麼可悔的,我們既然選擇了站在她的對立面,就要做好迎接一切的準備,她的目的就是打消我們的信心。事實上,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就算走一步算十步,也會出現各種不可控,摧枯拉朽的實力幾乎能擊破一切陰謀詭計。”

    他整個人疏疏落落立在那,好像沒什麼能擊垮他的,任澤被鼓舞,漸漸冷靜下來,攥著手,眼裡透著堅定。

    三人的手機突然響了。

    [妹妹已消化適應完畢所獲器官。

    妹妹陣營進度更新:

    妹妹已經恢復了一部分實力,但依然不足以戰勝姐姐。

    妹妹接下來將幫助她的信徒繼續尋找缺失的器官,獲得實力的增幅。

    妹妹雖然獲得了行動能力,但只有信徒將器官親手塞進她的身體裡,才能幫助她恢復實力,妹妹並不能自己動手獲得器官。

    請信徒們再接再厲,幫助妹妹戰勝姐姐。]

    總算有了個好消息,陸聞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背上藏牙的地方突然一陣灼燒般的劇痛,陸聞毫無防備,痛呼出聲。

    “怎麼了?!”任澤靠得近,還以為是鐵板甲魚的症狀復發了,第一時間過去檢查他的背。

    陸聞忍著劇痛拼命朝謝池眨眼,暗示是牙齒有異動。

    任澤正要去檢查陸聞藏在身上的那顆牙齒,陸聞背上藏牙的地方突然亮起了一點熒光,黑夜裡,熒光格外顯眼。

    任澤目睹著陸聞背上的變化,瞪大眼睛,心頭一陣狂跳:“謝池!”

    也就幾秒的功夫,熒光已經亮得能照亮整個漆黑的房間。

    謝池臉色前所未有的陰鬱,大步流星走到陸聞跟前,直接朝陸聞伸手:“給我。”

    陸聞摳下那顆血牙,塞進了謝池的掌心。血牙在謝池掌心發光發燙,像一顆迷你夜明珠,只不過謝池有血有肉的手,並不能遮擋住血牙的光。

    爆點是麼?謝池握緊了那顆血牙。

    血牙在他的掌心顫抖跳動,有生命一般,它似乎想從謝池的手心逃走,與什麼詭異可怖的東西匯合。

    有東西在感應召喚它。

    謝池掃了眼身後二人:“快走。”

    二人立馬跟上,身前的謝池卻突然停住腳步。

    陸聞差點撞上去:“怎麼了……?”

    “不用走了,”謝池臉上浮現譏諷的笑意,“他們來了。”

    陸聞:“他們……?”

    樓梯轉角處,趙錦華和遊景走了上來。

    遊景看到謝池發著光的右手,愣了下,眼裡閃過狂喜和獸般的貪婪:“媽!最後一顆牙齒在他們那兒!”

    任澤和陸聞心道一聲不妙,渾身血液冰涼。

    [完了完了,狹路相逢了!我就怕這個!]

    [池池快把牙交了,這次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