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蓋兒 作品

第 23 節 女人陰陽怪氣說明生氣了




    可他不能這樣做,他不能像對待電腦一樣對待唐初露。



    陸寒時頭一次覺得人生無能為力。



    回過神來。



    唐初露被他陰沉的臉色嚇到,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恐怖的樣子,下意識地想要躲開他。



    陸寒時卻覺得她是在排斥自己的親近,更加用力地扣著她的脖子,另一隻手按著她的腰,不留一絲縫隙。



    下一秒唐初露便感覺身子懸空,這個男人直接抱住她的腰身,將她騰空抱起,將他從書桌直接抵到了牆上。



    牆壁上掛著的吉他被狠狠地壓住,發出巨大的一聲鈍響,在空曠的書房裡面顯得尤為刺耳。



    他們本來是眷屬,此時卻是一對怨侶。



    早就忘記了往日的溫情,只想著如何傷害對方,給彼此最刻骨的懲罰。



    陸寒時發狠,他有用不完的力氣,唐初露也不甘示弱,亮出自己尖尖的獠牙和爪子。



    誰也不甘示弱。



    這是一場盛大的博弈,就在唐初露一生所鍾愛的吉他上面,完成了這一場她註定是輸家的局面。



    她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後背,也許已經被吉他的琴絃給刮花,也許還破了點皮,流了點血,但她都不怎麼在意。



    最後兩敗俱傷,他們都一敗塗地。



    陸寒時沉默退出,沉默離開,默不作聲地將書房的門關上,自始至終沒看她一眼。



    門關上之後,房間裡面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唐初露這才有些緩慢地蹲下了身子,下意識地想要去觸碰後背。



    她現在身上哪哪都疼,最疼的地方卻根本觸摸不到。



    而僅隔著一門之遙的走廊,陸寒時頭仰在門框上聽著裡面的寂靜,眼底比黑夜更深邃。



    人都是貪婪的,一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會想要得到更多。



    他對唐初露越來越多的索取,註定有一天會失去平衡。



    她給不了,他卻想要。



    最開始結婚的時候,他和唐初露之間還保持著一種陌生人之間的距離,哪怕是夫妻,卻離相敬如賓都還差一段距離,只能說是互相尊重的伴侶。



    他步步為營,織了一張網,只想將唐初露留在身邊,最後發現他不止要她的未來,他還要她的所有。



    陸寒時以前覺得自己可以不在意她和裴朔年,畢竟那都已經過去了,不是誰都那麼幸運,可以從一而終。



    他現在才忽然明白,那個時候的退一步根本就不是因為他豁達,而是因為那個時候,他連擁有唐初露都是奢求,所以在得到的那一刻,根本就不敢要求別的。



    他不是不介意,只是退而求其次。



    他曾經以為,如果唐初露不愛他,那麼待在他身邊就好,可結了婚之後,他又希望她能愛他。



    這始終是埋在兩人之間的一根刺,哪怕平時再怎麼理性地去粉飾去掩蓋,還是沒辦法忽略那種隱隱的陣痛。



    通過這根導火索全部爆發出來的矛盾,陸寒時根本都沒有招架的餘力,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難的一件事情,幾乎是束手無策。



    他這一生做什麼事情都顯得過於輕易,只有兩件事情永遠超出他的控制。



    第一件事情是十八歲的唐初露,第二件事情是他的妻子唐初露。



    他永遠沒有辦法地去理智應對這兩件事情,前者是他意外的邂逅,後者是他的處心積慮。



    他不是濫情的人,很多人說他心如磐石,生命中的人來來往往,沒有幾個能夠在石頭上留下痕跡。



    可一旦刻下了哪個人的名字,除了粉身碎骨,似乎也沒什麼抹去的辦法。



    晚飯的時候,陸寒時刻意推遲兩個小時,等唐初露整理好心情之後才一起吃飯。



    那隻橘貓早就餓得飢腸轆轆,一點都不像一隻流浪貓,胖得連走路都有些緩慢。



    陸寒時知道它餓,也看到了它空空如也的貓糧盆。



    也只是看到了而已,並沒有要管它的意思。



    唐初露從書房出來之後便直接進了臥室,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男人撕得差不多,出來的時候換了另外一身家居服。



    她一出門就看到空的貓糧碗,直接略過早就擺好飯菜的餐桌,走到玄關處蹲了下來,先給胖橘倒了貓糧。



    肥貓開開心心地吃了下來,嘴裡面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唐初露眉眼稍微柔和了一些,摸了摸它的胖腦袋,「程序員,慢點吃。」



    聽到她喊貓「程序員」,陸寒時朝她那邊看了一眼,神情晦澀莫名,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程序員吃飽喝足之後,懶洋洋地往地攤上一躺,似乎是察覺到兩個新主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微妙,忽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走到餐桌旁邊,在陸寒時的腳邊躺了下來。



    唐初露:「……」



    她也站起身,走到了餐桌旁邊,坐下來準備吃飯。



    她刻意的迴避實在是太明顯,就差把頭擰到另一邊,臉上寫著「我不想跟你說話」。



    一頓飯吃得非常安靜,除了程序員愜意無比之外,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都尷尬又沉悶。



    陸寒時偶爾抬頭看她一眼,在看到唐初露脖子到鎖骨之間那密密麻麻的青紫,又僵硬地移開視線。



    在書房的時候,兩人都很失控。



    唐初露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他也好不到哪裡去,整個後背全是滲血的抓痕,脖子上也都是。



    他狠,她更狠。



    彷彿他們不是夫妻,是仇人。



    吃完之後,便是往常在客廳看電視的時間。



    兩人如果都沒有工作的話,會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聊天,通常都是唐初露在說,陸寒時偶爾應一句。



    唐初露在醫院的時候是個挺安靜理智的醫生,惜字如金,在陸寒時面前卻有些話嘮,有時候還挺八卦。



    兩個人之前才在書房那樣激烈地衝突過,唐初露覺得不自在,就提出來要去書房,說話的時候依然沒有看陸寒時的眼睛。



    陸寒時拿著遙控器,目光閃爍了一下,說道:「過幾天,等公司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們出去旅遊?」



    說著,又像是怕被她立馬拒絕一樣,他又補充了一句,「你以前好像說過,你想去撒哈拉?」



    聽到撒哈拉這個熟悉的地名,唐初露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陷入了回憶之中。



    那年她十八歲,為了慶祝她成人,父親帶她去撒哈拉,體驗一把無國界醫生的生活。



    在那個地方,她第一次體會到,作為一名醫生的榮光和信仰。



    她也是第一次那麼深刻地體會到,她之前所學的那些枯燥無味的東西,每天重複的單調的手術練習,在某些時刻,可以拯救無數人的生命。



    那一次旅行,她找到了作為醫生的認同感和歸屬感,也是那一次的旅行,她失去了女孩寶貴的第一次。



    撒哈拉沙漠一直是很多旅行愛好者想要踏足的地區,作為一個無國界醫生,去的地方自然是有紛亂髮生。



    她本來只是跟在父親身邊打下手,某天去離駐紮地很遠的地方取水的時候,救了一個滿身傷痕的男人。



    他一身血汙,滿臉汙穢,體溫高得嚇人,在泥淖和草叢裡拉住了唐初露的胳膊,意識不清地要她。



    她清楚地感覺到男人是中了什麼藥,也知道他做出的行為並非他的本意,可她依然想殺了他。



    最後唐初露沒有殺他,她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一股力量,只是冷靜地站起身子,邁出了幾乎發顫的雙腿,一件一件地穿好衣服然後將那個虛脫到要死的男人,拖回了駐紮地。



    那是她救的第一個人。



    她在那一天學到了他作為醫生的第一堂課,無論發生什麼,她不能放棄自己的病人。



    唐初露想到以前的事情,思緒有些放空。



    陸寒時看著她,又重複了一遍,「跟我一起去撒哈拉,嗯?」



    「我……」



    唐初露回過神來,看了陸寒時一眼,又很快地下頭,捏緊了衣角,搖了搖頭,「我不想去氣候太乾旱的地方。」



    她雖然跟陸寒時也坦白過,她的第一次是在稀裡糊塗的情況下發生的,也坦白過自己只有過那一次,但沒有跟他說過具體的情況。



    陸寒時的眼眸瞬間深沉了下來,盯著唐初露,目光如鳩。



    「旅遊的事情再說吧,最近都挺忙的。」唐初露迴避著他的視線,直接起身進了書房。



    抱著吉他的時候,她的心情才稍微舒緩了一些,但依然煩躁,手裡面彈奏出來的音符也是雜亂不堪的。



    她的心情越來越不安寧,出錯的地方也就越來越多,失誤的時候又產生了一種對自己感到無力的失敗感覺。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變成這樣糾結的矛盾體。



    以前那個敢愛敢恨的唐初露像是在時光裡面被狠狠蒸發了一樣,現在已經找不到任何一絲痕跡,只留下瞻前顧後,和封閉不安。



    她真是被裴朔年傷狠了?所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唐初露練琴練到很晚才回房睡覺。



    她狀態不好,早就練不下去了,但是還是硬著頭皮在書房磨蹭了很久,為的就是不想回到臥室面對陸寒時。



    那樣肅殺的氣氛實在是太窒息,她實在不想面對與陸寒時之間的那種僵硬的氣場。



    然而等她磨磨蹭蹭回到房間的時候,才發現她擔心的一切根本就不存在。



    因為陸寒時根本就不在房間裡。



    臥室也沒有人來過的痕跡,一切都整潔如常,反倒顯得有些空曠。



    唐初露自己一個人洗漱完畢,準備拿睡衣的時候,才發現櫃子裡面的衣服少了幾件。



    少的都是陸寒時平時經常穿的那幾件。



    他這是什麼意思?離家出走?



    她愣了很久,意識到什麼之後,心臟突然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塊一樣,有些鈍痛。



    ……



    這一天晚上,唐初露失眠了。



    她在冰冷的被窩裡面輾轉反側了幾次,還是睡不著,又覺得有些渴,從床上爬起來去喝水。



    客廳裡面空蕩得很,程序員趴在地攤上懶懶地睡著覺,她只掃了一眼,就發現男人的拖鞋已經不見了。



    唐初露握著水杯的時候僵硬了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氣才不導致它從手中滑落下來。



    這水怎麼就越喝越渴?



    ……



    樓下。



    陸寒時的車還在不遠處停著,車裡面像是沒有人,漆黑一片,但是隱隱約約通過一點光火可以看得出車裡面坐了個人。



    他只點燃了一支菸,搖下車窗,盯著樓上窗口那昏黃的小燈看。



    煙抽了一隻又一隻,抽到最後的時候,煙已經燒到了最末尾。



    他沒有留意到,煙火灼燒了他的手指,他也不覺得痛,輕輕拍了一下,眼底碎成了一片玻璃渣。



    陸寒時在下面停了很久,直到樓上窗外那盞小小的燈熄滅了之後,他才開車離開。



    雖然熄了燈,但是唐初露並沒有完全睡著,聽到樓下突然響起一陣引擎聲,才忽然驚起——



    會是陸寒時嗎?他才剛走?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窗戶旁邊往樓下看了一眼,只看到一輛揚塵而去的黑色車身,越開越遠。



    唐初露一眼就看到熟悉的車牌,那是她爸爸留給她的車,自從她把這輛車送給陸寒時之後,他就一直沒開過別的。



    放在著窗框的手越握越緊,她眼神動了動,最後只能無力地鬆開,拉上了窗簾。



    ……



    第二天一大早,邵朗抵達公司,在辦公室看到早就已經在處理文件的陸寒時嚇了一大跳,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本來還想興師問罪,昨天這廝明明說好了陪自己爺爺一起吃晚飯,結果出爾反爾,被弟妹一通電話就喊走了!



    跟個古代周幽王一樣!



    結婚之後他就沒有哪一天是準時來上班的,這天竟然來得這麼早!邵朗的震驚頓時就忘了自己要質問他的事情。



    他小心地敲了敲辦公室的門,陸寒時抬頭看了他一眼,便又把眼神移開,專注到手上的工作。



    邵朗見狀便直接走了進去,在陸寒時面前站定,揶揄道:「老陸,你昨晚體力還沒消耗完?今天這麼早就到公司來了?」



    面前的男人雖然看上去與平日裡面並無二狀,但邵朗還是細心地發現他的臉色比平時要蒼白一些,好像沒有休息好一樣,眉眼之間盡是疲態。



    「哇!你不會是被榨乾了,來躲公糧的吧?」



    陸寒時掃了他一眼,示意了一下門口的方向,「出去,把門帶上。」



    邵朗看著他這個樣子,敏銳地察覺到他心情不好,臉色也不好。



    難道生病了?



    陸寒時的脾氣一向固執,輕易不求助於人,他都下了逐客令,邵朗心裡再疑惑,也只能慢慢地走出辦公室。



    然後一步三回頭地觀察著他。



    陸寒時手裡的動作一停,略微一抬眸,而後直接起身過來把門一推,將邵朗關在了門外。



    「老陸,你是不是……」



    「不是。」



    邵朗碰了一鼻子灰,摸了摸後腦勺,一想到剛才男人的表情,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陸寒時雖然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邵朗就是覺得他周身的氣場比平時都要陰沉不少,甚至讓他都覺得有些犯怵。



    果然搞技術的男人都是恐怖的男人。



    邵朗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搖搖頭,轉身走了。



    ……



    唐初露一整個晚上都沒怎麼睡好,一醒來的時候看到身邊空蕩蕩的枕頭,心裡就莫名煩躁。



    昨天被陸寒時扯爛的衣服都已經扔到了廢衣簍裡面,她本來想直接拿去扔掉,但想了想,最後還是留在那裡。



    去上班的時候,她習慣性地從包裡面摸車鑰匙,結果摸出來一個金屬 u 盤,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周絨絨讓自己拿的那個東西。



    她本來是打算晚上給陸寒時的,但因為昨天兩人鬧了矛盾,她便忘記了這件事情。



    要拿給他嗎?



    這麼重要的東西,公司應該急需要用吧?



    可是她如果現在上趕著去找他的話,會不會顯得她很沒有骨氣?



    明明這個男人都還沒有跟自己好好解釋他跟邵天薇之間的緋聞,結果一回到家竟然還敢對自己發脾氣?



    不就是拉黑了他的號碼嗎?



    她自認為這行為雖然矯情,但也不到不可原諒的地步,昨天晚上陸寒時對自己的行徑才算過分。



    她想了想,還是給周絨絨打了個電話,開門見山地說:「過來拿 u 盤。」



    周絨絨那邊似乎是在機場,聲音有些嘈雜。



    因為她這個失誤,談的客戶直接黃了,只能灰溜溜地回公司。



    她現在還不敢告訴陸寒時和邵朗,正想著怎麼給自己找藉口,見唐初露給自己打了電話過來,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天天跟陸寒時同床共枕,自己不能給他嗎?」



    「吵架了。」



    「哦。」



    周絨絨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心裡卻覺得再正常不過,「所以呢?」



    像唐初露這樣的女人,沒有哪幾個男人能夠忍受她,鋼鐵直女一個,陸寒時早該跟這女人吵了。



    唐初露懶得理會她的諷刺,抬手看了看時間,「你過來拿 u 盤,否則我把你昨天把 u 盤忘記了的事情告訴陸寒時和邵朗。」



    「你——」



    周絨絨被她抓住了把柄,白眼氣得快翻過去,但也只能妥協,「我還有兩個小時到北城,你到機場來接我,把東西送過來。」



    「兩個小時後,你到北城醫院來拿。」



    「唐初露!你醫院就有那麼忙嗎?來送一下會死啊!」



    聽她語氣這麼囂張,唐初露本來想直接掛斷電話的,但是想了想,故意對那頭說:「我有點別的事,沒有時間。」



    「什麼別的事?」



    「我參加了歌手大賽的海選,接到決賽通知,這陣子的閒暇時間都需要專心在家裡面練習。」



    她說完之後,頓了一下,又刻意交代了一句,「這件事情你不要跟陸寒時說,我跟他在吵架,我不想火上澆油。」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下了飛機就去醫院找你!」周絨絨滿口答應著,蠻不耐煩地掛了電話。



    唐初露收回手機,上了車,將那個 u 盤扔回了包裡。



    她是故意說漏嘴的,因為她知道周絨絨一定會去告訴陸寒時。



    ……



    開車去上班的時候,唐初露經過小區的保安亭,剛好看到劉阿姨正精神抖擻地在那裡跟保安說著什麼。



    劉阿姨似乎又胖了一些,看到熟悉的車子過來,熟稔地探出頭來跟她打招呼,「唐小姐,去醫院上班吶?」



    唐初露也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見她,看到劉阿姨那張胖乎乎又帶著和善的臉,似乎心情也好了不少,笑著回答說:「嗯,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您了。」



    「哎呀!最近不是有幾戶新住戶要搬進來嗎?前前後後搞裝修的,終於搞定了,這兩天就要入住了!我們這裡的物業標準可高,前前後後還有不少事要忙呢!」



    劉阿姨是個話癆,一聽到唐初露問她,立刻就打開了畫夾子,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她看到唐初露車裡面就她一個人,今天一大早她就在這保安亭裡面跟保安聊天,也沒見到陸寒時出門,隨口問了一句,「陸先生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去上班?」



    唐初露的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快被她掩飾過去,「他在公司加班,幾天沒回來了。」



    「哦,公司的事情挺忙的吧?你們都還年輕,努力工作是好事……」



    劉阿姨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她細微的表情變化,喜氣洋洋的圓臉也有些收斂著笑意,猜測著這小兩口是不是吵架了。



    眼看她又要開始喋喋不休地討論陸寒時,唐初露連忙就轉移了話題,「新住戶都是些什麼人呀?好像有一戶就住在我們樓下,他們這幾天就都要搬進來了嗎?」



    劉阿姨回想了一下,一拍手說道:「住在你們樓下那一戶應該今天就要搬進來了!我之前跟他打過照面,是個青年才俊,好像是開公司的!又好像是醫生!長得挺好的!」



    她說著說著,又有些揶揄地看了唐初露一眼,「不過長得沒有陸先生好!陸先生真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人,我家那閨女上次見了一面,天天在家唸叨,要我給拍張陸先生的照片回去!」



    唐初露笑了笑,謙虛了幾句。



    她知道劉阿姨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小女兒才 10 歲不到,正是花痴的年紀。



    上一次在小區裡面跟陸寒時打過照面之後,就眼巴巴地想跟著他回家。



    劉阿姨的小女兒也是個自來熟的,性格膽子大得很,在街上見了哪個陌生人都敢上去聊幾句。



    唐初露又問了劉阿姨新住戶大概什麼時候搬進來,她好找個時間去打個招呼。



    她本來是沒有這種想法的,住在城市裡的人哪裡還有鄰居的概念?只不過他們這個小區的住戶本來就少,劉阿姨又是十分熱心的居委會管理員,經常跟小區裡面的各色人士來往,活絡關係,久而久之,唐初露也被感染了一點熱情。



    「他應該是今天下午就會搬進來,搬家公司已經在聯繫了,等他一過來我們就幫他弄好水電那些東西,你等明天或者今天晚上的時間去串門,人家剛剛搬進來,你還可以請人家吃個開門飯……」



    又隨意跟劉阿姨聊了幾句,唐初露以上班快要遲到為理由,這才從保安那裡拿了門禁卡開走。



    她想,作為鄰居,她一個人過去拜訪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



    畢竟他們這戶是夫妻倆,如果要去串門的話,理應該是兩個人一起去。



    唐初露用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如果晚上的時候陸寒時還不回家的話,她就用這件事情打電話叫他回來。



    她也不是想找臺階下,只是單純地不想讓鄰居誤會。



    畢竟他們是結婚的夫妻了,她一個人過去打招呼,領居是個單身男人,省得還以為她別有用意。



    她只是怕麻煩,才不是給陸寒時找臺階下。



    ……



    霜降大樓,總裁辦公室。



    邵朗看著面前的一堆文件,一個字都看不進去,腦子裡面一直回放著剛才的事情,得出一個結論:



    今天的陸寒時很奇怪。



    他現在心裡面明白得很,能夠讓自家兄弟出現這些反常的行為,永遠都只會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唐初露。



    他真是不知道,為什麼像陸寒時這樣優秀的男人,會被一個女人牽住了心思?



    他就對她那麼入迷?



    他搖搖頭,嘆了口氣,只是憑他的立場,也沒有什麼去質問唐初露的資格,所以也沒有辦法知道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想了一會,突然靈光一閃,拿出手機給周絨絨打了個電話。



    周絨絨那邊很快就接了起來,莫名討好地喊了他一聲,「朗哥,你不是在上班嗎?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她害怕自己把客戶搞黃的事情東窗事發,對邵朗的態度自然很好。



    只是此時的邵朗腦子裡面全部都是陸寒時的事情,並沒有發現她語氣的不同,只是問道:「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你最近跟弟妹有沒有聯繫?」



    「唐初露?」



    周絨絨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邵朗怎麼突然跟她打聽起唐初露來了?



    「我跟她又不熟,怎麼會有聯繫?你突然問這個幹嘛?她和寒時之間怎麼了嗎?」



    「唉……」



    邵朗也是服了自己了,他都忘記了這件事情,唐初露跟周絨絨兩個人關係又不怎麼好,問她有什麼用?



    還以為周絨絨現在也是個女人,多少也會知道唐初露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看來是他想錯了。



    他對電話那頭解釋道:「老陸今天一大早就來了,公司臉色看上去很差,好像是跟弟妹吵架了,你也知道他心情一差,整個公司都跟著遭殃,我這不是在想辦法解決嗎?」



    「哦,這樣啊……」



    周絨絨鬆了口氣,只要不是他們發現自己的失誤就好。



    不過……



    她眸光一閃,聽剛才邵朗的口氣,陸寒時似乎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