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乾杯

    乾杯,幹個螺旋爆炸溜溜球的杯啊!

    沒情商的直a,就他媽離譜。

    ***

    放學後從教室到校門口又是週一例行檢查校服的時間。

    餘惟下了樓便規規矩矩套上校服,推著自行車跟在人流後慢慢吞吞挪出大門,才蹬上踏板悠閒往家裡騎。

    他父母離婚快兩年了,沒什麼過多的爭扯,經過一番和平商量,再參考他自己的意見,他歸他爸,偶爾跟國外演出結束回來的媽吃個飯嘮嘮嗑。

    餘爸爸有個文藝氣息很濃厚的名字,叫餘謂秋,做的工作也很文藝,是個

    古建築修復師。

    古建築不能動,只能讓修復師跟著建築跑,而且經常一跑就是好幾個月,所以餘惟現在大部分時間裡就是個獨居留守兒童,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可惜他不會做飯。

    懶得回去糾結點什麼外賣,就在小區外面隨便吃了份套餐,掏手機付錢時沒注意,不小心把衣兜裡的校園卡帶了出來,吧唧掉在地上,差點兒被正好經過的人劈頭一腳。

    “哎哎!大哥腳下留情!”

    餘惟趕緊叫喚著彎腰飛快撿起來,晃眼過去......不對啊,學生姓名那一欄怎麼有三個字?定睛一看,

    ——哦,溫別宴。

    那個討厭鬼的校園卡落他這兒了。

    餘惟撇撇嘴,往那個面目清冷的少年腦門上用力彈了一下。他剛剛就不該攔著,讓人一腳踩上去多好。

    不過想歸這麼想,餘惟走出店門的時候,還是口嫌體正直地給順手擦了擦乾淨。

    單元樓裡有自行車有專門停放的地方,餘惟鎖好車子一邊往電梯走,一邊掏出手機思索怎麼才能體面又高傲地告訴討厭鬼他卡在他這兒。

    他沒溫別宴微信,班級群裡倒是有,但是撿到校園卡的是他,主動去加人的也是他,未免太掉價了。

    至於別的方法,讓班長去轉達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屬於男孩子奇怪的勝負心作祟,他還是想親自去說,想想小學神明明不情願,卻還是不得不對他說謝謝的樣子——

    身心舒暢!

    越想越上頭,餘惟立刻屁顛顛從方曖那裡要來溫別宴電話,出了電梯便毫不猶豫撥過去。

    那邊不知道在忙還是怎麼,好一會兒沒人接。

    餘惟走到家門口才想起鑰匙裝書包裡了,把手機用肩膀夾在耳朵邊,又把書包甩到前面胡天海地好一通翻找。

    等他終於找到鑰匙一手按著書包叮叮噹噹往鎖眼裡懟時,電話在最後一聲等待音想起的同時被接通了。

    “你好,哪位?”

    不知道是剛睡醒還是怎樣,溫別宴向來冷淡的聲音竟然變得和緩溫軟,低啞的尾音夾雜著幾分幾不可察的疲憊和忍耐,無端撓得人心癢。

    聲線透過聽筒直直鑽進耳蝸,如同被一道低壓電流飛速躥過。

    餘惟沒有反應的時間,連清嗓子做準備都沒來得及,一個激靈手一抖,沒拿穩的鑰匙連帶手機一起掉了一地。

    乒乒乓乓,兵荒馬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