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終章(十二)

  別人打仗是浴血奮戰、拼死守護,帶著一股強烈的求生欲在打,可看他幽黯的眸,蒼白如雪的皮膚下,琉璃般破碎感般之餘,又帶著一種強烈的毀滅欲,像是去跟別人同歸於盡般壓得人無處喘氣。

  ……咳,她掩了下嘴,打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臆猜連篇。

  宇文晟本漫不經心地聽著副將在講話,但在對方說了幾句之後,他眼睫倏然一眨,視線便從北淵軍那頭轉開了。

  明明一切的顏色都是那樣黯淡無光,鉛灰色的天空之下,深褐色的土地,穿著深色盔甲的士兵,可唯有一人站在那裡,像是黑白水墨畫中被特地渲染出的一尾綺麗錦鯉……

  如此鮮活明亮,靈動優美。

  鄭曲尺前面剛走過一撥士兵,他們扛抬著什麼過去,她的身影被遮掩了那麼片刻,等眼前再無阻礙之時,便又重新看向宇文晟那邊,卻不想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炙熱視線。https:/

  他就這麼準確無誤地鎖定了她的所在位置。

  久久地,深深地。

  看得鄭曲尺都覺得皮膚開始發燙,渾身不自在時,他不知道與旁人說了句什麼,然後就騎馬從高地飛躍而下。

  馬蹄清脆急驟敲擊著地面,一陣強烈的風跨越了距離、人群,當黑影覆罩於頭頂之際,一股力道攔腰將鄭曲尺一個轉身脫離了地面。

  她口中的驚呼尚未出喉,下一瞬,她已經一屁股坐在了硬實的馬背之上。

  一雙冰冷堅硬、有力量的手臂將她摟入懷中。

  強烈的個人氣息侵蝕著她的感官,沒有生氣,沒有責怪,只有一句:“你怎麼來了?”

  他似用臉蹭了蹭她的,唇畔的笑意是掩飾不住的親暱歡愉。

  鄭曲尺:“……”快別了,鐵皮蹭鋼皮,都要蹭出火花了。

  回過神後的鄭曲尺用後腦勺輕撞了他一下,兩人都戴著頭盔,碰得清脆響。

  “放手放手,快喘不過氣了我。”

  他幹嘛,她內心剛吐槽完兩人是一對不熟的夫婦,他一下就給她來這麼一出“夫妻情深”,是想讓她反省自己有多渣女嗎?

  宇文晟放開了她,鄭曲尺這時感覺到周圍似乎有異樣,扭過頭一看,卻見原本流動的人員,此時一個個全都像石頭一般呆呆地看著他們這邊,明顯被衝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