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54章 逼王集中營

費萊爾那邊已經掛了電話,陳子輕攥緊手機,緊繃著煞白的臉看面前的女鬼。




"你,你還是殺死了路克。"




陳子輕聲音顫抖:"他跟他的朋友被詛咒了嗎,你為什麼非要他們死……"




啜泣聲停止了。




陳子輕的呼吸也停止了,他眼周僵硬地瞪過去。




夏子一點一點地抬起頭,陳子輕的意識隨著她抬頭的幅度變化逐漸模糊,直到陷入黑暗。




大樓某一層的過道一頭傳來腳步聲,一路蔓延到電梯口。




費萊爾看著地上的幾滴血跡,他按著別在耳朵裡的寶藍色耳機,翹點兩下: “傅哥,嫂子不在。"




傅延今晚提前離開慈善晚宴,鐵了心要讓微玉吃些苦頭。




圈子裡的發小朋友在會場根據他的舉動收到風聲,又因為他把微玉落下了,基本就能確定他的態度,但畢竟還是他的太太,有這個身份在,他們不會玩得太過,到明天會把人送回別墅,這就行了。




誰知拔得頭籌的路克死了,所有人全都始料未及。




傅延生這個時候在自己的一處私人房產,床上是去年春天還是秋天談過的一個小男友,在會所上班,那邊的經理認出對方跟他好過,問他要不要關照點,他能不清楚對方的意圖?想讓他吃回頭草的多了去了。




從被子裡露出來的手腳上都是紅印子,皮肉太嫩,卻又不是成堆護膚品能保養出來的嫩,他漫不經心地抓著懸掛在床邊的那條腿摩挲: "不在?"




費萊爾進消防通道查看,聲音在空蕩的背景下帶出輕微的回聲: “嗯,不見了。”傅延生一下捏緊少年的腿。




少年吃痛地蹬了蹬,猛然想起捏他的人是自己念念不忘的初戀,便忍著痛不敢發聲。傅延生將少年的腿捏出一圈紫,他慢慢平復情緒,打開手機上關聯電子圈的定位設置。他要看看,他的太太在誰的床上?




傅延生面色一沉,定位竟然被某種信號屏蔽了,媽的。




“查柏為鶴,看他還在不在大樓裡。”傅延生的語調猝然變得讓人發毛。費萊爾揚了揚眉毛: "好。"




通話結束,傅延生閉上雙眼靠在床頭: “婊子,起來給我點菸。”




/>少年隱約覺得自己成了替罪羊,他不能有怨言,手腳利索地從被窩裡爬出來,拿到床頭櫃上的煙跟打火機,小心翼翼地倒出一支菸,捧著遞過去: “傅少。”




傅延生含住菸蒂,少年按打火機,諂媚地送上那蔟火苗。菸草燃燒的味道讓赤著上半身的年輕男人攏上一層性感的色調。少年跪趴在床上,痴痴地望著。




傅延生把玩他半長的頭髮: "怎麼叫得這麼生分,我記得我每段戀情,另一半都叫我名字,時間久了,忘了怎麼叫了?"




少年連忙把頭搖成撥浪鼓: "不是的,延……延生。"




“這不是叫得挺好嗎。”傅延生眼裡含著笑意, "你這把回頭草我吃了,夠你炫耀一輩子了。"少年模樣乖巧: “嗯。”




傅延生依然在笑:“說說我的優點。”




少年姣好的面容浮現愣然,他咬咬唇,嬌羞地回答: “長得英俊,個子高,手好看,腿好看,有錢,有事業,有家世……"




傅延生好似聽不清: “再說一遍。”少年配合地重複了起來。上位者不說停,他就一直說,一遍接一遍地說,嗓子漸漸啞了起來。




傅延生一支菸沒吸完,一通電話打了進來,他溫柔地握住前任白嫩的手攤開,將一撮菸灰彈了進去,披著襯衣去了陽臺。




冬夜寒寂。傅延生的嗓音要更寂涼: “查到了?”




費萊爾說: "柏先生的車子已經離開酒店了。"




傅延生的牙齒深深陷進菸蒂裡,像是在撕咬一塊血肉。




費萊爾站在樓底下,單手拍拍西裝上的家族徽章: “傅哥,嫂子肯定嚇哭了吧,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的聲音抖顫得不成樣子。"




傅延生沉默。




直到費萊爾說: “嫂子會在柏先生的車上嗎?”




傅延生壓制的戾氣驟然爆發:"地下車庫的監控是死的?"




“先不說各個樓層都有死角,”費萊爾的心態比他主子好太多,畢竟行蹤不明的不是他的太太,"今晚大樓的監控頻繁出錯。"




“好一個頻繁出錯。”傅延生陰森森地笑了一聲。兩頭突然都沒了聲音。主子跟心腹同時沉默,彷彿各有




心思。




幾個瞬息以後,費萊爾讓手下人給他開車門,他坐了進去: “傅哥,嫂子的手機始終無法開機,有跟蹤系統嗎?"




傅延生喉頭攢動著無聲咒罵,有,但是也被屏蔽了。




對他們這個層面來說不算什麼,類信號屏蔽器種類繁雜,是圈子裡狩獵的小把戲之一。




在某些必要時候,這也是一種防止蹤跡暴露的措施。




傅延生多的是懷疑的對象,可他卻把目標鎖定了柏為鶴。




似乎是男人的勝負欲劣根性,配做他對手的,才有資格跟他的太太攪合在一起。




那老男人口口聲聲說柏先生不一樣,柏先生有涵養,柏先生注重禮義廉恥,柏先生柏先生柏先生,他媽的,多次勾搭,被對方的外表迷住了心智,把衣冠禽獸當食草動物。




他之前不確定,此時可以十拿九穩,老男人在休息室的那場“中邪”,挑起了柏為鶴的某種隱秘癖好。




或許是蝴蝶的原因。




柏為鶴看見傅太太后頸的騷蝴蝶了。




看過的人沒有不被吸引的,就像當初包間裡的那群人一樣,他們什麼人間美景美色沒見過,照樣為之沉迷。




那次要不是他在場,一群人會在包間把他的太太逗哭。




傅延生的額角突突亂跳,他早就知道,那隻蝴蝶是禍根,是一切罪惡的起源,不能留,被電子圈遮起來都藏不住騷味。




早該挖了的,早該挖了。




今晚他們是不是就要揹著他偷|情?




後兩個字猶如一把利刃,從傅延生的太陽穴插進來,拐著彎貫穿他的心臟,他生平頭一次體會到了痛的滋味。




新鮮又刺激,這令他有些癲狂,他夾著煙的手亢奮到發抖,眼眶猩紅一片: “費萊爾,你帶人去南闡公館,費萊爾,你現在就去南闡公館。"




口吻顛三倒四,已經瀕臨神經質的詭異。




費萊爾尚未應聲,電話那頭的傅延生就徒然改變主意:"不用去了。""不用去了。"傅延生重複了一次,喘息的頻率有所平復。




他在老男人身上浪費的時間太多了,不值得,付出跟回報不可能成為正比,這不是他作為一個商人的選擇,賠本買賣應該及時止損




,任其爛尾或是銷燬。他的人生原則跟軌跡規劃多少都已經受到了影響,理應儘快恢復原來的生活。




今晚是個契機。




忍過去,一切錯位的節點都將全部歸位。




就按照原來的計劃,把微玉困死在傅太太的位置上面,冷落,侮辱,慢慢熬死。




傅延生胸腔的那股抽痛逐漸淡去,最終完全消失。




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然而只要他一呼吸,就會產生不適,他全身的結構都在他沒發覺的時候重組過了,不受他支配了。




他媽的。




他媽的!他媽的!




傅延生後悔沒在訂婚前就掐死微玉。




大概是另一頭沒了聲音,又沒掛掉,費萊爾嗅出了不對勁,他出聲: “傅哥。”"沒事,都回去睡覺。"




傅延生欲要結束通話,費萊爾在他前一步說: "路家會找嫂子,最快今晚,最遲明早。"“因為當時是嫂子跟他一起進的電梯。”費萊爾說。傅延生把煙摁滅在臺子上面:"讓路家去南闡公館要人。"既然敢管不住腿跑去偷情,敢給他戴綠帽,敢染指別人的太太……那就都別要臉了。




陳子輕在一陣沉洌的薰香味中醒來,他渾身無力,很虛。




"柏總,傅太太醒了。"副駕的周秘書看後視鏡。




陳子輕聽到聲音驚了下,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座椅裡,茫然地說: “我怎麼會在這裡?”




周秘書瞥後座閉目養神的老闆,話是對傅太太講的:“我們發現你暈倒在路邊,就把你扶到了車上。'2




陳子輕更茫然了,他不是在電梯外面嗎,怎麼會倒在路邊的,這段他一點印象都沒有,難道是夏子附他身走出來的?




真要是這樣,那還多虧了夏子。




不然他就要被蹲守在大樓裡外的富二代們抓住了。對他們來說,死個人能有多大事,即便死的是熟人路克路少,死狀詭異。




事情不癱到自己頭上的時候,都覺得跟自己沒有關係。




陳子輕摘下口罩,雙手捂住臉,鼻子嗅到了一絲腥氣,他把手放下來,瞪著手指縫裡的一條血跡。




這是路克的血,濺上來的




。他的禮服上也有,被白金的顏色襯得十分醒目,但車上的人似乎並不在意。




捎他一程可以,卻不查探與自己無關的事。




挺符合柏為鶴給人的感覺,不冷血不殘忍,也不熱情不親切。只有平淡。




神經都倦懶發沉,浮不起來。




陳子輕停下對柏為鶴的片面分析,他把口罩戴回去,試圖無視身上的血汙,感激地說: “謝謝啊。"




"舉手之勞。"周秘書挺會給自己找放鬆神經的方式,他這時就把老闆那尊大佛搬進世俗裡,"你非要謝,那就謝柏總,我跟老嶽是下屬,聽差遣的。"




老嶽就是開車的司機,他友善地朝銀髮金眼的先生笑一下, "傅太太好。"




“你好。”陳子輕禮貌地回了一句,他轉頭去看旁邊的柏為鶴,這一看才遲鈍地發現後排是兩個獨立座椅,他們各坐了一張,中間隔著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