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54章 逼王集中營





車內的景象也被陳子輕收進眼底,他人都傻了。




在他的印象裡,坐在後排伸個腳就能抵到前排的座椅,但他現在坐的這輛,他把腿伸直了也碰不到前排。




後排跟前排離得很遠,車裡寬敞到讓他忍不住發出驚歎的呢喃: "空間好大啊。"




這能站起來拍球了吧。打一架,躺地上滾幾圈也沒問題。




能在車裡做很多事的樣子。




傅太太的座位靠著右邊車門,他像好奇寶寶,白靴子蹭蹭深灰色的地毯,很乾淨也很柔軟,一定經常清潔。




他把手在禮服上擦擦,小心翼翼抵打開扶手蓋子,掰出裡面的摺疊小桌,這能放筆記本,也能吃東西。




有點吵。




雖然無傷大雅,卻也是真的不安靜。




不像是傅家的主母,像是坐上南瓜馬車的灰姑娘。又跟童話故事裡的灰姑娘不一樣,他不惦記晚會,不惦記王子,只惦記馬車裡的稀奇景象。




陳子輕哪坐過這種車啊,高鐵商務座就是這樣的吧,奢侈又高檔。他摸索著找到座椅外側的一個白色按鍵,指腹按上去。




椅子突然震了一下,往後放倒。




陳子輕直接就從坐著變成躺著,前面還“欻”地升起一塊,他的腿腳也跟著抬了起




來。




沒這麼在車裡睡過,很沒有安全感,也不得勁,難受,陳子輕坐起來琢磨按鍵,沒琢磨明白,也不敢搞出大點的動靜,怕打擾到身邊的柏為鶴,他在車停下來時快速走到前座,小聲問副駕上的精英人士: "周秘書,我那個椅子怎麼調回來啊?"




已經通過後視鏡看半天的周秘書握拳抵在嘴邊咳兩聲,他正要親自指揮一下,冷不丁地聽見靜坐的老闆開口: “升擋板。”




傅太太的注意力立刻就從調座椅轉到擋板上面,他那雙上揚的金色鳳眼微微睜大,肩頭的髮絲垂散下來一縷,期待地輕輕蕩動。




如他所願,擋板緩緩升了起來,帶電子屏。




陳子輕目瞪口呆,他聽的總裁小說裡有隔板,估計就是這樣子,當初他聽的時候缺少生活經驗,想象不出來,現在親眼所見,長了見識。




這擋板完全把前座跟後座隔開了。傅延生同樣是老總,怎麼都沒這種車….…




見車子啟動了,陳子輕趕緊坐回去,心想估計傅延生也有吧,他沒去過別墅的車庫,也沒怎麼坐過傅延生的車。




陳子輕脫口而出: “隔音嗎?”柏為鶴側目。




陳子輕心領神會地表達歉意:"對不起,柏先生,我讓你煩了。"柏為鶴闔眼: “煩倒不至於。”




陳子輕等後半句,沒有等到,看來是沒有了,他瞅瞅電子擋板,應該是隔音的吧。擋板要是不降下來,前後座之間說個話都要用手機。




陳子輕環顧四周,再次被大空間震撼到了,難怪小說中的女主在車裡要跑,總裁在後面抓她,這麼大面積,確實能玩老鷹捉小雞。




座椅旁邊按了一塊黑色檯面,嵌進去了幾處,放杯子的,他注意到柏為鶴那邊的檯面上有兩隻杯子,一隻喝水,一隻喝酒。




陳子輕打開自己這邊的檯面底下櫃子,看見裡面擺著礦泉水,就拿出來了一瓶。他剛打開瓶蓋,前面的電子屏一亮,放起了電影。




真會享受。




陳子輕把口罩摘下來套在腕部,仰頭咕嚕咕嚕喝水,他一口氣喝了半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要不是來任務世界,別說這輩子,下輩子都不知道還有這種私家車。




雖然瞭解到這個,對他普普通通的生活提供不了什麼幫助。




陳子輕




擰好瓶蓋,把剩下的半瓶水放在腿上,他的座椅還是躺著的,沒收起來,算了,就這麼沒有靠背地坐著吧。




電子屏上放的是美劇,沒有字幕,陳子輕聽不懂,就看畫面,車裡的黑色皮革是很高級的皮,沒什麼難聞的氣味,他的神經末梢不自覺地鬆懈到了想睡覺的程度。




就在他真的要睡著的那一刻,他的袖經末梢又繃了起來。




今晚沒看清豆子的臉,強行讓他關機了,只差一點點。




陳子輕想到了路克的死法,他覺得夏子的怨氣變重了,她是不是不耐煩了啊。一直找不到帽子的主人,煩也是正常的。




陳子輕兩眼空洞地對著電影裡的莊園騎馬歲月靜好,從他跟路克站一起還能活著來看,夏子不是無差別殺人,是有針對性的。




死的那幾個一定被標註了。




他們一起玩了什麼東西,不會是請筆|仙吧?"傅太太,說一下你的地址,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陳子輕猝不及防地聽到耳邊響起聲音,他摸脖子上電子圈的動作一停。




回哪啊,回微家,原主他爸肯定二話不說把他打包送去傅延生的別墅,然後他就在別墅大鐵門外慘兮兮。




這還是好的。




不好的就不想了。




那去朋友的住處?他沒有朋友啊。陳子輕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在這個世界沒有朋友,怎麼會一個朋友都沒有呢。




好吧,他大多時候都被傅延生管控,沒有自由,哪有機會交朋友。




陳子輕轉過身子對著隔壁座椅上的人,他醞釀了一下,輕聲喊: “柏先生……”




柏為鶴沒戴助聽器,右耳能聽得見。




傅太太就坐在右邊,因為說話,不知何時在哪裡咬出條淺淡傷口的嘴唇張開了些,喝了水,溼溼的。




被扇過的半邊臉依舊腫著,那邊的嘴角也裂開了,青了一塊。"你能幫我找個住處嗎?"




陳子輕把垂到臉邊的頭髮攏到耳後,露出軟白的耳垂,漂亮的耳廓,他懇求著: “我身上沒有帶錢,也沒有證件,我想住酒店,你可不可以通過人脈給我找一家?"




柏為鶴不言語,這讓他顯得十分薄情。




尤其配著他過於深邃冷峻的眉眼輪




廓,像凌駕於富貴權勢的帝王,無法體恤民間疾苦。




"希望是相對隱蔽些的,不那麼容易被找到的。"




陳子輕強人所難地補充,他也沒辦法,只能逮著能利用的利用。




後座車窗緊閉,隔絕了外面的刺骨寒冷,卻因為很久都沒得到回應,令陳子輕打了一個冷顫,他抱起雙臂搓了搓。




腿上的礦泉水瓶失去扶握就滾了下去,沒在地毯上滾多遠,就在他腳邊。




他彎腰去撿。




禮服是設計師給他量過各處尺寸定製出來的,很好地展現出了他的線條,多一點會膩,少一點就幹了。




而他剛剛好,遠觀有遠觀的美,褻玩有褻玩的妙。"要是不行的話,那就在附近隨便哪個酒店門口把我放下來。"




傅太太舔了舔下唇,水紅的舌尖探出來點一掠而過就收了回去,他那破開的禮服領口,毫無防備地對著先生以外的男人敞著。




咬傷的創面凝固了,鎖骨上有兩處紅痕,吮出來的。柏為鶴把眼偏向窗外。




陳子輕在心裡失望地嘆了口氣,這也不行啊?那完了,柏為鶴快到家的時候肯定要把他放路邊




了。




車在陳子輕的忐忑中停了下來。他坐在車裡沒動,猶豫著要不要再跟柏為鶴爭取一下。沒想到他還沒決定好,柏為鶴就已經下了車。




陳子輕一愣,這不對啊,他連忙從打開的車門下去,瞥見檯面上的助聽器,順便抓到手裡。




腿跨出車,靴子踩到地上,迎面就被灌了一股冷風,陳子輕的禮服下襬很長,風從他下襬裡面鑽進去,凍得他哆嗦。




他東張西望,視線裡的路燈成串,草地上也有燈火,大冬天的仍然一片綠,絲毫不荒涼。這地方有點熟悉。




陳子輕很快就從記憶裡找出對應的片段,他來過,叫什麼公館,柏為鶴的住處。眼看柏為鶴跟周秘書說完話,徑自進門,陳子輕下意識就追上去,小跑著跟在他後面。




柏為鶴在玄關換掉皮鞋,穿著居家拖鞋往裡走,他步伐平穩,邊走邊脫大衣: "帶傅太太去客房。"




傅太太傻站著,口罩還在他手腕上掛著呢,臉上手掌印刺眼極了,比他身前的血跡還要引人注目。




傭人不多




打量,她將一雙新拖鞋放到地上: “傅太太,請您把靴子換掉。”




"哦,好的,我現在就換。"陳子輕在牆邊沙發上坐下來,拔蘿蔔似的拔掉靴子,他把襪子拉了拉,穿上新拖鞋抬頭望去,柏為鶴連西裝外套都脫了,只剩襯衣跟馬甲,腰窄腿長,肩寬闊。




陳子輕又被原主的情感殘留影響到了,他看著暗戀之人那麼帥的背影,想貼上去。哎。




怎麼搞啊。




傭人對又開始發呆的傅太太說: "請跟我來。"




陳子輕站起身走了幾步,他想起來手裡抓著什麼: “柏先生的助聽器在我這。”柏為鶴怎麼回事,怎麼跟那次在夏家村一樣把助聽器落下。




陳子輕把助聽器遞給傭人: “麻煩你交給他。”




傭人古怪地拒絕了:“傅太太最好親自拿給先生。”




陳子輕很不解,這個還要他親自拿過去嗎?他不好為難傭人,就先自己收著。




公館來了一位客人,是別人的太太,跟著先生進的門。幾點結合在一起,只有訓練有素的傭人才不會私下裡議論。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柏為鶴在書房後半夜,他將辦公椅劃離書桌,疲憊地捏著鼻根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周秘書也忙,老闆忙生意,他忙人情世故,這個點了才整理出今晚這場慈善晚會的禮品名單。其中一份顯得突兀,史無前例,不知道是送錯了,還是嗅到了什麼風。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沒有風。